一拍。

    他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蓦地想起了闻娇刚才问他的话。

    “我不动了，监狱长想做什么？”

    他想做的……太多。

    章怀骋眼底的光飞快变幻，最后定格在一个冷漠的眼神上。

    他重新看向顾菲，问：“那按照你的意思，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顾菲不想在这时候还念出闻娇的名字自讨没趣，可同时和宇文琪、皮修斯有交集，并且交集还很多，又可能同时拥有杀人动机的。的确就是她和闻娇。

    最重要的是，闻娇能好好坐在这里，也并不能肯定

    她在这样待的时间更长久，她比闻娇更了解监狱长章怀骋。章怀骋对待手底下的狱警和犯人，都很严厉。他不容于任何一个触犯监狱规则的人。

    这个男人，真的会有真心去喜欢某个女性的时候吗？

    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就没法拉闻娇再下水了。

    顾菲到底还是动了心，她怯怯地道：“……我不知道。您也许应该看一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在近期，同时频繁接触了宇文琪和皮修斯，并且和他们结下了仇怨。”

    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是闻娇了。

    章怀骋的目光有一瞬的幽暗。

    刹那间，不知道为什么，顾菲有种自己好像说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的话的感觉。

    不过转瞬顾菲就平静下来了。

    她又没有直说是闻娇，她还有余地。

    章怀骋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了埃德蒙和方村身上。方村的嫌疑很快排除了，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埃德蒙的反应有些耐人寻味。

    章怀骋的脑中渐渐成形了一个猜测，他面上不显，很快就示意狱警：“带他们下去。”

    顾菲舒了口气。

    方村也放松了下来，跟着狱警往外走。

    唯独埃德蒙的步子一顿，笑着说：“闻娇还不能回去吗？监狱长也怀疑她？”

    章怀骋淡淡道：“不是怀疑。”

    “嗯？”

    章怀骋却没有要再为埃德蒙解答的意思。

    狱警很快上来催促埃德蒙。

    埃德蒙只能先离开办公室。

    等走出去之后，埃德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埃德蒙走到了办公室的门边，然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闻娇。

    他发现的明珠，偷也得偷回自己手掌心里。

    办公室的门很快又关上了。

    章怀骋重新打开视频又看了一眼，脑中有了推测的结果，再看录像，一切动作就很明显了。

    闻娇借了一个错位的角度，飞快地将匕首插入了皮修斯的身体。她很快走开。皮修斯的步履放慢，开始失血，整个人像是被抽取了精气神一样，连声音也无法发出。他走得越来越慢，精神恍惚、步履踉跄。而这时候……埃德蒙在他的身边有一秒的停顿，几乎可以忽略。

    但章怀骋还是拧起了眉。

    埃德蒙，是她的帮凶。

    他们之间又该有多么深厚的信任，才能合作杀人？

    章怀骋胸口顿时翻滚起了强烈的又陌生的情绪，那种情绪让他感觉到心间酸胀，又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用简单的言语很难概括。连带着他的大脑里都像是被一双手搅动了。

    章怀骋压下了这种感觉，他打了个内线电话：“……已经有答案了，凶手是顾菲。”

    “那请问怎么处置呢？”秋姑在那头问。

    “处死。”

    他要包庇她。

    虽然这件事是章怀骋头一次做，但做来并不难。

    埃德蒙和她亲密无间地配合。

    但他同样也能为她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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