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李岩转头看向林熙,后者的目光已经重回面前的空床,随即明白过来,“你…你的意思尸体自己走出去了?”见林熙没有说话,他又喊了起来,“这也太扯了吧?”
林熙阴沉的脸上看不见半点血色。片刻沉默后,他深吸口气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去。当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门外诡异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走道里泛着淡淡的鱼肚白的微光,没有任何人的踪影。通道顶上的几盏灯已经坏了一周,此时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那些该死的修理工,这么久了也不来维修,搞得现在整条通道阴森森的,林熙在心里咒骂着。
“怎么了?”李岩追了过来。酒已经彻底醒了。他看了眼门外,又立刻缩回了脖子。
“我出去看看。你呆在这里。”林熙轻声嘱咐。
“林…”李岩张着嘴巴,劝阻的话就像卡在喉咙口的鱼刺吐不出来,只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工作两年,林熙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没有路灯也能准确到达地下室的每个角落。他小心翼翼地踏出每一步,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像是害怕那具尸体会像恐怖电影里演的那样,在他毫无防备时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阴森幽静的地下室里,他的脚步声如磐石般落在地上,敲击着自己脆弱的神经。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恐惧已经远超过往,甚至是来这里工作的第一天。当然,要是换了别人,只怕会被逼疯的。
真正的恐惧是出人意表的,如同沉闷夏日的乍雷。它隐伏的毒蛇,会在你毫无防备时咬上一口,瞬间麻痹你的神经,一步步将你吞噬。所幸林熙并没遇到这种的情况。当他一无所获地回到火化间,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之后又是冗长的沉默,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林熙叮嘱道:“这件事务必守口如瓶,绝不能告诉别人!”
李岩连连点头,可又又担心起来,“这样真的可以吗?只怕要不了几天,哦不,可能连一天都不用,事情就瞒不住了。没有了骨灰,我们拿什么东西给死者家属?”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没人会相信‘尸体自己消失’这样荒谬的解释的。”见李岩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林熙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别想了,先回去吧。养足精神,凡事等到了明天再说。”
这话纯属安慰。出了这种事,不去想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林熙,接下来都将是难熬的一夜。
两个人先将火化间稍作整理,然后像往常下班时一样把空床推回了停尸房。之后,他们没再说话,连分手时的道别也没有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林熙的单位离家很远,好在他自己有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却也解决了深夜回家的问题。他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多留哪怕是一秒钟了,用力踩下油门,汽车在寂静无人的夜道上飞驰。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下一秒的他是否会发疯?!
到家时月色方现。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小楼周围鳞次栉比的树木上,仿佛挂上了一条条银白色光带。夜鸟立于树梢,不时发出轻微而尖锐的鸣叫。透过车窗,望着从二楼窗户射出的柔和的鹅黄色灯光,林熙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终于到家了。可是,就在他打开车门想从车里出来的一瞬间,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后排座位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啊!”
林熙惊叫一声,尚未跨出车厢的左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一倾重重地摔在地上。车上还怎么会有别人?难道……大脑居然不争气地想到了那具尸体。
他不敢往下想了,更不敢回头看。突然,不远处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睡裙、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她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地上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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