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自强忍着,这般过了大约一刻钟,南宫麟熟悉的声音方才再次从头顶传来,“起来吧。”
两弊相衡取其轻,比之身后有宁亲王为依靠又跟南宫宸颇有些关联的顾神医,无依无靠的‘崔白’自是更好驾驭,就算将来嫌他知道的太多想要一笔抹去,也容易得很。
“多谢主子。”苏秋漓忍着膝盖上的酸痛站起身来,方才继续道:“草民在京城无依无靠,不知主子能否开恩,赐草民一个容身之所。”
许多东西要主动去求,这样才更显得有所图,一个有所图的人,更能让人安心。
“本宫留你在身边是要委以重任的,自然不会让你睡到大街上去。”南宫麟轻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来猜猜,本宫要交给你的第一件任务是什么”
之前故意抖机灵,是为了引起南宫麟的兴趣,这会儿若再不知天高地厚地胡言,便真要落得杨修那般下场,苏秋漓识趣地见好就收,只垂首道:“草民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南宫麟仿佛看透了苏秋漓的心思,淡淡轻嗤,“你想到什么就只管说,本宫恕你无罪。”
“是。”苏秋漓答应一声,几乎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好好医治皇后娘娘。”
说话时,她故意咬重了‘医治’二字,所传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母后那里,短时间内不用你出面。”南宫麟拨弄着手中的茶盏,一字一顿,“本宫要你去投靠南宫宸。”
苏秋漓微微一愣,心下顿时了然,原来南宫麟打的是这个主意。
“草民只忠于主子一人,如何能去投靠宸王,这样背主忘恩的事,实在是……有违天道。”苏秋漓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连站也站不稳,膝盖一软就再次跪了下去。
做戏做全套,她好歹多进化了成百上千年,演技怎么也得完全能以假
乱真才行。
“只是如此么”南宫麟见自己只是提了提南宫宸的名字,就把苏秋漓震慑成这般模样,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恼怒,偏偏却不知从哪里发作,只冷冷道:“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不尽不实,可别怪本宫不念情分。”
“宸王冷酷狠戾,只要稍稍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是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不小心也要落得个性命不保的下场,草民……”苏秋漓努力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草民这条贱命还要留着替主子做事,实在不想不明不白就没了。”
“你倒挺惜命的。”苏秋漓的坦诚让南宫麟眸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些,“南宫宸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但那是对旁人的,你是医者,还是神医,他自不会轻易就处置了。”
南宫麟之所以要把‘崔白’留在身边,皇后的病症固然是一方面,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跟顾神医一样,对南宫宸到底是否真有隐疾,以及隐疾的严重程度存有疑虑,若能探清虚实,自然也多了一重安心。
对南宫麟来说,南宫宸的存在就好比悬在头顶上的利剑,随时都可能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化为泡影,自然是重点防范对象。
“殿下的意思,是要不动声色地把宸王……”苏秋漓默默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若真有神奇的阿拉丁神灯存在,南宫麟许下的第一个愿望只怕就是要南宫宸赶紧死掉,永绝后患,可惜没有神灯,南宫麟也不具备悄无声息弄死南宫宸的实力。
又或者说,现实还远远未严峻到需要鱼死网破的地步。
“父皇疼南宫宸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京城还不得被翻转过来。”脑海中不由闪现出皇帝跟南宫宸在一起时的温馨场面,那是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亲厚,嫉妒和恨意如沸水般翻转,烧灼着南宫麟身上每一寸肌肤,让他忍不住紧紧攥住拳头,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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