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在想什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他也不过是一个很可怜的人罢了，曾经有着仙界太子光环，可他很忙，并不不自由，后来有了宗门之首的光环，可他依旧不自由，我想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是想长久长久的安息下去，世间的一切他都不想在看一眼了吧。

    纤尘，我有时候总在想，若我没有出十万大山，没有遇到你，没有跟你走，会不会一切都有转机？无双不会死，师父不会死，小凤不会死，清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还有这千千万万的苍生和生灵亦不会死。

    我望着原本还靠在我怀中的人，散成零星点点，又渐渐汇聚在一起，我望着漂浮在我眼前的元神，既是半黑半白。

    青铃依旧响着，在我和陌夜冥还有白玉晨三人的合力之下，那铃声终究停了，青铃裂开了，再也不会发出可以聚人魂，噬人魂，让人魂飞魄散的铃声了。

    可碧落剑，黄泉刀，幽灵剑，也纷纷断裂了。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是真正的结束，我望着万古门横尸遍野的尸体，望着万古镇被洪水冲垮的房屋断恒，还有那断枝枯树被连根拔起，还有那倒塌的山屿，还有无双曾为我种下的桃林竹房都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在这方圆万里，所有的生灵和苍生都不在了，世间是死一般的寂静，还活着的人，只不过一个由灵气汇聚的我，一个由黑气汇聚的无双，还有一个由鬼火孕育的鬼祖。

    我多想这个场景如同当年一样只是一个幻境，一个由那串莲花珠幻化成的幻境，可我深刻的知道，这不是，这不是……

    这就是我的天谴，这就是我罔顾天命逆天而行的后果，这就是我为了一己之私终铸成大错。

    血债终是要以血来偿。

    那黑压压的云层，渐渐露出几道光，整好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由用手挡了挡，侧了侧头，就看到陌夜冥正看着我。

    陌夜冥，你知道吗？师父曾问我，你与苍生孰轻孰重，我那时说，皆重。

    他又问，你与苍生我如何抉择。

    我说，皆不负。

    当真是很狂妄呀，师父原来早已算到了这一步，是呀，我若是去了鬼山，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生灵惨死了。

    可我终究还是负了你，不管你是陌无双，还是陌夜冥。

    陌夜冥，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是孽缘吧，就像清云永远也得不到纤尘，而我，也无法永远的拥有你。

    这就是天命所归。

    “小妖……”

    我望着陌夜冥，恍然回过神，那双眼眸藏着恐慌，不知所措，害怕，痛苦……陌夜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对不对？

    他望着我，对着伸出了手，说，“小妖…我们……回家吧。”

    那在我眼中氤氲的泪落了下来，我多想牵上那双修长有力带有温暖的手，可我与他之间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如同一条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无法翻跃的山海，陌夜冥，我不能跟你回家了。

    当年你从那上古神玉棋盘中早已看到了如今的一切，所以你才选择用一人救千万人，可那时的我没能懂你的用心良苦。

    白玉晨在鬼城曾问我，若是你死了我会如何？

    我只是说，我不会让你死。

    其实，我只是没能那么坚强的可以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自己死去远远要比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容易接受的多，陌夜冥，原谅我的脆弱，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再也不能陪你走过剩下的时光了，原谅我不能遵守誓言与你永不分离了。

    “妖伶，这不是你的错……”

    白玉晨，你说的对，千算万算，我们终究算不过天命，可一切，就是我造成的。

    我对白玉晨微微一笑，“白玉晨，谢谢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