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汉的葬礼极其简陋,同宗很多子侄也都去协助调查没能前来,只有寥寥几个才从远处赶来的得以幸免,莫大河夫妇因为情况特殊被暂时释放回来为父亲举行葬礼。
入夜,又停电,烛光闪烁中的堂屋中央,莫老汉尸体躺在木板之上,木板两边无声的跪着莫大河夫妇,堂屋右边的房间中一片黑暗,隐隐传来老妇人悲切的哭声。莫大河看到妻子微微颤抖的身体,他跪爬了过去挨着妻子坐下,好让她不要怕,”父亲是个老实的好人,他死了也是个老实的好鬼吧“莫大河望着跳动的烛光想到。
院落中升起了一堆火光,莫大河将中午人们吃剩的菜和馍热了热端去了母亲的房间,黑暗中母亲闭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土炕之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仿佛停止了呼吸”娘,吃点东西吧,给你放在炕桌上了呀,我去给小琴热热米饭“。莫大河走过堂屋看到对着父亲跪拜的妻子几乎趴在了地上,白色的孝布挡住了她所有的风情,低声啜泣的妻样子显得那么无助”她还是爱我的呀,办案人员告诉我说妻子想要回娘家,但是我问她的时候妻明明说要和我送完老父亲入土“。莫大河看着妻子颤抖的后背想着。
手中的米饭洁白饱满,另一只手中端着的红烧肉香气扑鼻,莫大河端着给妻子热好的饭菜进了堂屋后却觉得一切那么格格不入,那么古怪,堂屋是窑洞,门帘落下后空气有些闭塞。莫大河感觉鼻子中充斥着妻子香水和化妆品残留的味道,烧纸的味道,燃香的味道,米饭的味道,红烧肉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起来让莫大河有种要爆炸的感觉,他感觉脑中嗡嗡直响,鼻中似有腥味传出伴随着热热的感觉,莫大河眼前一黑扑倒在父亲的遗体之上晕了过去。
”老公,老公,亲爱的“莫大河耳中渐渐听到了妻子的声音,他伸出手去摸索着,紧接着一只柔软细腻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中,莫大河微笑着睁开眼睛,披麻戴孝的妻子眼睛红红的,明显卸去了妆的面庞清纯洁白红润,他躺在左侧堂屋的土炕上,”真的不知道妻子是怎么把我拖过来的呢,我这么重“莫大河眼圈儿一红轻轻的将妻子拉进了怀中。妻子低低的呼气声回响在莫大河的耳边,他转头用下巴蹭着妻子柔软的脸颊”他么得牛有草吴不起,下午在宾馆说什么几百人,说我的妻子是高不成用来签合同的筹码,就该打断他们的腿割下他们的舌头“莫大河恨恨的想着,但他发现只要他想和妻子有关的事情,头就会爆炸般的疼痛,这疼痛使他搂着妻子的胳膊渐渐用力起来。
”老公,吴不起说的都是胡话,他是被吓坏了,今天下午我们四个在一起确实是在玩医生看病的游戏,因为那个牛有草有神经病的,要么就要扮演病号签合同,要么就像那晚在商务车上一样扮演一条黑背,让我用棍子打他呢,只有这样他才会签合同,老公,自从结婚后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过“。浑身颤抖的妻子糯糯嗲嗲的声音一直在莫大河耳边回荡”她不会是怕我家暴她吧,这个傻瓜“。莫大河想完转向妻子的方向躺着,抱着她用呼吸堵住了妻的呼吸,妻子没有拒绝,仿佛给了莫大河一种从来没有过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
没有乐队肯来,没有远亲肯来,没有村民肯来,莫大河兜里揣着播放着哀乐的手机,打着幡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身后跟着抱着遗像的妻子,再后面是昨天晚些时候赶来的几个同宗兄弟或者叔辈抬着的棺材。整个队伍就在手机播放的哀乐声中走进了莫家的家族墓地,没有礼仪什么都没有。莫大河看着浅浅土坑里被同宗亲戚埋得快要看不到的棺材,挥动着铁锨埋土的人们毫无声息,四周是那么的寂静,莫大河回身抓住妻子的手便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院门口的绿荫中,妻子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光着脚飞快的冲出了院子上了一辆白色商务车,那是妻子昨晚和上午一直拨打电话喊来的娘家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莫大河含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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