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类的道观!明明是道观,却偏偏要起个寺庙的名号。唉!什么乱七八糟的“神仙庙”啊!
陆羽还自红霞里的神仙庙外胡思乱想,只见那庙门“吱呀!”一声微微开了条缝,里面做贼一般东张西望地走出来三四个穿着朝服的白面君子,看上去脸色困倦,哈欠连天,估计是作晚上没有睡好吧。陆羽不想被这等人瞅见,于是侧身立在一株大柳树下,让他们先行过去。
几个白脸君子还未走远,只听得庙里神仙乐曲响了起来,听得一清泠女声歌曰:“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满华;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曲到断肠处,只听得“铮!”一声脆响,好似弦断了,接着是一声轻叹,寒流扑面,鸦雀低泣,柳叶花枝微颤。
陆羽闻得像是姐姐的音声,心里凄苦。还未及开口说话,只听得几位白面君子一连声道:“可惜可惜!这么娇媚可人疼的才女,究竟为了谁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几人在陆羽侧面一箭之地略停了一会,方才唉声叹气地不情不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独留了陆羽一枝一叶,怅然若失。
陆羽待他们走远了,方才走上前去。刚到庙门口,那季兰的妙龄徒弟正好出来关门,与陆羽撞了个满怀。睡眼惺忪,难免嗔怪,似乎把陆羽当成了却才那几位花花公子了,不情不愿地抱怨道:“搞了一夜,就是当饭吃也该吃饱了啊!你们烦不烦啊?我师父都给你们弄得身困力乏了,我也不是铁打的啊!再不走,下回多少钱也不伺候了。”
陆羽见她迷迷糊糊地,颧红似火神如醉,唇黑睛散面若兰,柳叶眉锁乌山根,唉声叹气娇无力。陆羽明白了这妮子堕胎不久竟然就敢如此纵欲,真是不要命了。想提醒她注意身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那些废话也就没有说出口去。
兴许是闻到了陆羽身上的淡淡茶香,妮子似乎清醒了片刻,抬头见是陆羽,紫红色的樱桃口微启,吐字若兰,对陆羽道:“原来是公子,快进来。我去告诉师傅。昨晚一宿没睡,来了些俗人,闹腾了一晚上。”
陆羽心里明镜似的,一僧一道的话犹在耳:“你那神仙庙里的异姓姐姐,一身邪气,不修无畏,若有差池,万不可为了她而得罪了神明!”
陆羽不声不响地跟着那苗条妮子进了神仙庙。若是旁人,肯定会奇怪这庙里为何不住姑子住道士,是不是因为叫神仙观不大顺口改的?其时这里边是有名堂的,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懂的。那季兰美人的修持在于或僧或道之间,图的是个逍遥快活,偶有借酒浇愁,那不过是寻些乐趣罢了。有时候僧袍加身,有时候道袍随意披挂,有时候就赤身裸体琴棋书画。有人说她才是正真的得道高人,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投胎做人,不过是来人世间渡哪一些个情伤欲绝之难罢了。但看那些个歪门邪道所秉持的双修阴阳和合理论的所谓高深道法,看他们一个个阴阳调和后轻飘飘神魂颠倒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不置可否。
那妮子困得不行,把陆羽引到师傅居室门口,也不言语一声,自顾自歪歪跌跌踉踉跄跄酒醉一般回了自己房间不说。只说陆羽进了季兰闺房,只见琴书花笺酒杯散落了一地,淡淡的花香混合着酒香以及人体特有的香味弥漫在这的空间里,那季兰一丝不挂地瘫软在承尘下面,架子床一边机案上檀香已尽,炉里香灰泼洒在案上,丢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僧衣道袍。房中一些黄花梨木的奇怪器具似乎还有留存着人体的丝丝温度。陆羽将那些秽物一件件捡拾起来,放在机案上。那季兰想是累的,在架子床上睡得很是香甜,身体起伏不断,如一块白色温玉般蜷缩在梦境里。陆羽怕她着凉了,赶紧走过去给她盖上了被子。
一夜忙碌,青天白日卧榻抱初阳。神仙庙不愧是神仙庙,夜笙昼歇。陆羽见红日高悬,庙里清静的异乎寻常,不想夜里同她们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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