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炒鸡蛋放到炕桌上，还有一壶酒，他笑着对周太暄说：“长官，家里穷，没什么招待的，凑合吃点吧。”说罢，他脱鞋上炕，在炕桌旁盘腿坐下来。

    张木匠拿起酒壶给自己和老李头斟满酒杯，然后问周太暄：“周副官，你也喝点？”

    周太暄皱着眉头说：“我不会喝，你也少喝点，误了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周副官，误不了事，我心里有数。”说着和老李头碰杯，二人一饮而尽。

    忽然，外面传来马蹄声和吆喝声，老李头大惊失色：“胡子来了！”

    张木匠反应快，像兔子一般窜了出去。

    周太暄不知如何是好，老李头拉着他走到灶房风箱前：“长官，你坐下拉风箱，就装我儿子，千万别开口， 我去对付他们。”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砸门声，老李头急匆匆跑出去开门。

    “妈了个巴子，怎么这么慢!”外面传来土匪的叫骂。

    “唉，人老了，腿脚也不中用了。”

    “少他妈的废话，快，带老子进屋瞧瞧。”

    说话间门开了，土匪探头四下张望。

    老李头老婆揭开锅盖，白蒙蒙蒸汽弥漫着锅台，她拿起一个窝窝头捧在手里，一边吹一边说：“老总，刚出锅的窝头，来一个吧？”

    土匪走过来，接过窝头揣到口袋里，望着周太暄问：“他是干什么的？”

    老李头：“我儿子，哑巴。”

    “哑巴？”土匪斜眼看着周太暄。

    周太暄身子缩成一团，吃力地拉着风箱。

    土匪没看出破绽，转身嚷着：“给弟兄们再包上几个窝头。”

    等外面静了下来，老李头老婆出门看了一下，回来对周太暄说：“他们走了。”

    老李头把土匪送走，拴好大门返回灶屋，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总算走了，没事了！”

    周太暄非常感激，他掏出几张钞票递给老李头，老李头稍作推辞就收下了。

    周太暄突然一惊：“张木匠哪去了？”

    “他可能藏到茅房了。”

    周太暄跟着老李头走到茅房，打开门，发现张木匠果然蹲在里面。门一开，张木匠浑身哆嗦：“饶命。”

    老李头对张木匠说：“出来吧，没事了。”

    张木匠这才发现来人是老李头和周太暄。

    离开老李头家，周太暄和张木匠在山林里又走了一个下午，走过一个山口，来到一个小镇。这时天色已晚，周太暄对张木匠说：“今天不走了，在这里住一晚。”

    他们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一夜无事。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听得有些动静，周太暄从窗往外看，院子里有十几个戴狗皮帽子端短枪的人，从装扮看，和昨天遇到的土匪差不多，再仔细观察，他们一口一个“老乡”，说话很和气，周太暄判断他们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很快这伙人走进房间，走在前面的是个大块头，手握驳壳枪，他厉声问周太暄：“你是干什么的？”

    周太暄笑着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东北民主联军。”

    周太暄心里狂喜，激动地张开双臂。

    大块头本能地后退一步，用枪指着周太暄说：“站住，老实点，你是干什么的？”

    周太暄焦急：“同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们最高首长汇报，请赶快带我去见你们的最高首长。

    大块头见周太暄口气挺大，也不敢怠慢，他放下手里的枪说：“那好，跟我们走吧！”

    周太暄一扭头，发现张木匠不见了，他急了：“还有一个人，戴狗皮帽子穿羊皮袄的，可不能让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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