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意思,我觉得你们是很好的一对。”
汤菊中在一旁笑眯眯地直点头。
周太暄没有回话,沉思了一会儿说:“彭梅确实是个好姑娘,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如今革命正在关键时期,日本人投降了,国民党必将对党人下手,我是做了牺牲的准备的,我不想连累她。一切等革命成功再说吧。”
彭卓夫和汤菊中听周太暄这么说,也变得沉重起来,他们俩都大革命失败后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他们知道国共斗争的残酷,特别是彭卓夫,妻子遇害是他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周太暄的担心也是他们俩深深的忧虑,他们希望国共谈判能够成功,人民可以免遭苦难,但他们也深知希望的渺茫。
当天晚上周太暄回到夏家湾,他已经有三年没见到了,他心中充满思念和忐忑,极想见到,又怕的身体不好。这些年在外,他经常梦见,在梦中向他招手,似乎是召唤他回来。
庞家大院已经显出衰败的迹象,黑漆大门已经斑驳,墙头的瓦片残缺不全,墙上长了许多蒿草。周太暄轻轻拍了拍大门,没有回声,他又用力地拍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是哪个呀?”
“是我。”周太暄听出是庞卓武。
“你是哪个呀?”
“周太暄。”
门“吱呀”一声开条缝,露出庞卓武浑浊的眼睛,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啊呀,是太暄回来了!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让你妈妈找得好苦呀!”庞卓武打开门,“快进屋,快进屋!”
庞卓武穿的还是长衫马褂,但已经很旧了,原先魁梧壮实的他现在很消瘦,双手住着文明棍,身子似乎有些摇晃。
“庞叔叔,你还好么?”周太暄轻声地问。
庞卓武露出一丝笑容:“还好嘞,还好嘞。快进屋看看你妈妈,他好想你嘞!”
周太暄跟着庞卓武来到的卧室。
“娘!”看见躺在牙床上的,周太暄大叫一声扑过去。听到儿子的声音,拼命撑着要坐起来。周太暄赶忙把扶起来,让靠在床头上。
“太暄,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咱们娘俩今生再也见不到了!”说着,泪水从李淑媛的脸上落下来。
周太暄满心酸楚,泪水禁不住往下淌。才三年,怎么老成这个样子,头戴黑色绒帽,绒帽下的脸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从前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深深凹陷,还不到五十岁,看起来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娘,你这是怎么了?”周太暄心痛地问。
“暄儿,娘得了肺痨病,活不长了。”说着李淑媛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周太暄急得不知所措,不断地在背上轻轻地拍着。
过了好久李淑媛咳嗽才停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指着房门小声说:“暄儿,你去把门插上。”
周太暄不解:“娘,插门做什么?”
李淑媛急了:“莫问难么多,叫你插,你就去啰!”
周太暄赶忙过去把门插上。
李淑媛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指着床头的樟木箱子小声说:“打开。”
周太暄打开箱子,看到里面全是被褥。
李淑媛说:“把被褥拿出来。”
周太暄顺从地把被褥拿出来,看到被褥下面有一个长长的布袋子。
“把布袋子拿出来。”
周太暄发现布袋子很沉,里面是硬硬的东西,好像是钱。他把袋子拿出来,放到身前。
李淑媛用颤抖的手解开封袋口的细绳,里面露出白花花的银元。李淑媛警惕地看看门口,示意周太暄靠近些,她对着周太暄的耳朵悄声说:“暄儿,这是二百块银洋,是娘这些年给你攒下的。娘对不起你,这点钱算是为娘的一点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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