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起,我此时离开,家属会有困难,待稳定一些再做打算。”
覃异之觉得韩梅村想的有道理,也就没再劝他。
最后韩梅村问覃异之:“你对抗战的结局怎么看?”
覃副军长的回答让韩梅村终生难忘,他说:“现在我国抗日战争形势已有大转变,美国正在加紧帮助我国,最后胜利在望。”
覃副军长临行前再三嘱咐他的亲戚,要好好照顾韩梅村一家的生活。
覃异之的言行让韩梅村非常感动,韩梅村没想到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覃异之对朋友如此周到负责,其见识和乐观精神也非同一般。他检讨自己,觉得自己看人确实有些苛刻,不够全面。
覃走后不久,日军一小分队到了加发洞,韩梅村带家人匆忙逃走,家里简单的行李也被鬼子抢走。还是加发洞的百姓好,他们送给韩梅村两床破旧棉被。由于敌人小分队到处搜山,韩梅村一家在两个月内,移动了三次住地,最后搬到都安县的下坳镇。
这里的生活之苦难难以形容,如果说世界上真有所谓地狱的话,那么这里就是。百姓们居住在半山腰或山沟里用乱柴扎起来的房子里,房子四面进风,村民衣不遮体。所谓的田地里净是石头,他们没有农具和耕牛,全靠一把砍柴刀和一柄锹,在石头缝里种些玉米,勉强得到极少的粮食果腹,至于油和肉食基本上吃不到。这个地区山与山之间也有谷地c良田,但多被地主和富农占着,穷人的女儿多嫁给富户做妾c做婢,成为富家能说话的劳动工具。
宜山至河池c南丹之间,逃难的人们遭遇更为悲惨。敌军侵占宜山县城后,金城江接着沦陷。敌人骑兵小分队从左翼进占南丹。一部分难民被日军骑兵追上,日军抢夺衣物,奸淫妇女;另一部分难民逃到贵州都匀附近时,又遇上国民党溃退士兵,他们以检查“汉奸”为名,把难民的衣物枪走,难民们只得讨饭到贵阳。
停留在河池的难民,得知南丹沦陷,前头有日本骑兵拦截,只有向公路两侧的山地逃,结果也同样悲惨。敌人步兵侵入河池后,接着又侵入贵州,骑兵在独山回头,到南丹与河池之间搜山,被搜到的难民惨遭杀戮劫掠。
韩梅村到都安县属下坳镇不久,遇到四个从河池逃到下坳镇的难民,他们沿途讨饭,瘦弱得不像人样。韩梅村回家拿了些食物分给他们,这四个难民非常感激。经过闲聊韩梅村得知,这四人中,两个是浙江人,逃难前在湖南做五金生意;另一个是广西合山煤矿的小职员;还有一个是柳州的小学教员。
韩梅村问:“你们四个怎么走到了一起?”
小学教员回答:“我们是在金城江火车站认识的,原计划去贵阳,但是等了一个多月搭不上车,眼看金城江的难民病死的一天比一天多,我的两个小孩也相继病饿而死。我们只好扶老携幼跟着其他难民沿着公路向南丹步行。我们正艰难前行着,前面突然传来消息,通往南丹的桥梁被国民党军队炸断了,我们陷入绝望。
这时,日本兵追杀过来,我们顾不上老人孩子,跟着难民们拼命往路旁山地上逃。鬼子兵追上来,用刺刀刺死老人和孩子,把年轻女子掳走,瞬时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哭声和呼叫声震动山谷。
我们和父母妻儿失散后,逃到离公路十多里的一个村子,村里人不准我们进村,说是怕难民中有汉奸。我们当夜露宿在山沟里,半夜又来了十多个带枪的国民党士兵,以“检查”为名把我们随身携带的衣物抢去,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剥去。”
小学教员说到这里,那个煤矿小职员流着眼泪说:“我的妻子正患痢疾,现在生死不明。”
听着这一切,韩梅村心如刀绞,他想帮助这些人,但心有余力不足,自己也是天涯沦落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韩梅村心中对蒋介石充满愤恨,恨他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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