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明知军长听不进不同意见,明知道祸从口出,还是要多嘴。韩梅村意识到自己本性已经形成,难以改变,自己在军中就是一个异类,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这个一类迟早被他们排挤出局,与其那样还不如早换门厅。可是到哪里去呢?他萌生退意,甚至产生一丝投奔党的念头。
回长沙后,陶杏生马上去找刘寿祺。此时刘寿祺的公开身份是省教育厅民众训练指导处干事。刘寿祺时年已近四十岁,但其身材高挑挺拔,西装革履,头发梳的铮亮,温文尔雅,看起来也就三十刚出头的模样。
刘寿祺详细地询问了陶蒲生走后发生的事情,陶杏生一一做了汇报,特别提到郑敏那天晚上的奇怪表现,她说:“刘老师,那天我差点就告诉郑敏姐姐已经逃走,突然想起姐姐临走时嘱咐我注意打听她去向的人,我对郑敏才提高了警惕。”
刘寿祺微笑着点点头:“你做的很好,看来你们姐妹俩都是好材料,天真,机警,还有一股无知无畏的劲。”
陶杏生问刘祺:“我姐姐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放心吧,她现在很安全,组织安排她到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将军家里做家庭教师。一定记住,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
听说姐姐已经安全,陶杏生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我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日寇随时都可能再次进犯长沙城,薛岳将军是第九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以后组织上与陶蒲生的联系就由你来负责。”
“好啊,我什么时候去见姐姐?”
刘寿祺嘱咐:“现在是非常时期,薛岳家里有很多军统局特务,你姐姐必然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所以你的行动必须非常小心。”
陶杏生点点头:“没问题,刘老师。”
望着身上落满补丁的陶杏生,刘寿祺说:“我介绍你去河西推子山小学教书,你能歌善舞,就去教“唱游”吧。”
“太好了!”陶杏生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接着刘寿祺给陶杏生写了个条子:“明天你就去推子山小学找马校长,把这个条子给他。”
辞别刘寿祺,陶杏生望着蓝天,欢乐地哼唱起歌来。这大半年来,吃饭穿衣是陶杏生每天面对的最大问题,她不仅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捡同学们扔下来的破旧衣服,生活这个沉重的担子压得不满十八岁的她喘不过气来。有了工作,意味着可以生活下去了,她从心里感谢刘寿祺,感谢组织。
不久,刘寿祺找到陶杏生。他简单问了她教书的情况,然后说:“明天你去见你姐姐,就穿你身上这件旧旗袍,你姐姐会让你换上她的旗袍,回来后你把你姐姐的旗袍交给我。”
陶杏生笑了:“刘老师,你要姐姐的旗袍干什么?”
刘寿祺严肃地说:“陶杏生,我是你的上级,今后不该问的不要问。”
望着刘寿祺那副严肃的样子,陶杏生顽皮地做了个鬼脸。
第二天,陶杏生前往薛岳官邸。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对手持冲锋枪的卫兵拦住:“喂,到哪去?”
陶杏生回答:“我找姐姐陶蒲生。”
卫兵呵斥道:“走开,到别处去找,这里是军事禁区。”
陶杏生指着官邸:“我姐姐就在这里面。”
卫兵上下打量着陶杏生,她旗袍上有很多补丁,布鞋也破了,卫兵眼睛一瞪:“别瞎说,快滚!”
陶杏生装作生气地大声嚷道:“谁瞎说了?我姐姐就在这里,她是薛岳将军的家庭教师。”
这时一个青年军官从里面走出来,他仔细端详着陶杏生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陶杏生扬起头说:“她叫陶蒲生,在薛将军家做家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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