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都往东,便是东海。其实姑苏城尚且在留都的东边,只是留都东岸,有一巨型海湾,深深的凹陷入江南腹地,扬子江便从极西的昆仑巅,缓缓流淌而下,最后淌入东海。
昔年应韩恭王爷挑选留都应天府,便是冲着极其便利的海港优势,能够为应家谋取最大的利益。
这时东海留都最大港口,也是大衍朝三大港口之一的东海港,和泉州港、博海港齐名,每日向世界各处输送着瓷器珠宝,粮食丝绸。东海港并不独属应家,而是朝廷的公产,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耐不住留都实在是离得太近,出产货物太过便捷,此时东海港内,来往船只千艘,有四成是应家的货船。
此时东海港上,百舸争流,海鸥远翔,白帆鼓动,碧波滔滔。码头上尽是短衫帮工,抬着大货物,嘿咻嘿咻的喊着号子,一趟一趟的奔波。监工也不轻松,一头擦汗,一头呼喊呵斥,倒是管理的井井有条。
有好事者曾言,若是东海港停运一日,天下银两就得损耗半成,又有十数家钱庄流转不通,数千商人赔得无家可归。
在诸多船只中,应家商船最是显眼。远远看去,船队一字排开,宛如出水恶蛟。应家的船和别家船不同,皆用取自东海一座无名岛上的古木,古木参天,漆黑如墨,却无花无叶,无枝无果,只是坚硬如铁,却偏偏轻巧,实属造船的上等材料,能航行百里而不渗水,自带异香,能驱赶海中生灵。这一批木材刚刚上市,便遭遇哄抢,应家老王爷深知海商是应家的命脉,豪掷千金,购下了这一批木料,统统造成了奇异的应家商船,这才一举奠定了应家在海上行商的绝对优势。
东海港其实更该称作东海湾,海湾沿岸皆是堆造起来的码头,码头或大或,一个码头一年的租金就顶得上盛京繁华地带的大宅,各家码头皆由各家管理,缴纳赎金,出资保养,虽说成本颇高,可利润极大。北上盛京,南下泉州,东海湾都是补给的重镇,光停靠的租金,也是不菲。
如若有人达到圣境,御空飞行在东海湾之上,便可瞧见东海湾就是那妖兽的巨口,密密麻麻,错乱无章,延伸出去的码头,就是妖兽的锯齿。也难怪北蛮人把东海湾称作“阿奇鲁”,意为妖魔的嘴,这张嘴,吞吃着世间一半的财富。
而这些码头里,最气派,最雄伟的,自然是圣上亲笔题写过牌匾的官家码头。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官家的只讲究排场,虽说看着气派,用起来不爽利。
真正的顶级码头,当属应天府商船停歇的码头。那些个码头要么巧玲珑,要么奇形怪状,却和商船大高矮一致,停靠时上下货物,便捷无比,搬运工也好整以暇的整理货舱,羡煞旁人。码头旁还有整齐摆放的车,效率极高。
就在一处应家码头边,一男一女站立在水边,皆抬头看着眼前的商船。
男子容貌清秀,十六七岁,背着把黑不溜秋的怪剑,这剑与其说是把兵刃,倒不如说是个石棱。他右手也提了把剑,这剑藏在鞘中,只露出剑柄剑镡,剑柄洁白无瑕,宛若白雪,见之忘俗,剑镡镶嵌一金一玉,更添华贵。
女子则是俊美的很,脸上带笑,眉目含情,好像春风也在俏脸上荡漾。她身披一件水绿衣裳,虽说衣着一般,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动人处。
男子盯着巨船,喃喃道:“如若不曾亲眼得见,谁会知道应天府谜阁会是一艘船?”
女子轻笑:“世人都说应天府地下别有洞天,最深处就是谜阁。又有人说老王爷床榻底下就是谜阁的密道。更有甚者直言应家养了几十只上古异兽“无归”,这种鸟终身不落地,只在天空翱翔,落地之日就是身死之时,应家就把财宝绑在它们身上,任由这些鸟儿在留都天空飞来飞去。居然真的有宵之徒信了这荒诞的话,整日骑马拉弓,见鸟便射。”
男子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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