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散。
天苍苍,野茫茫。
洛水湖畔,不见当年负心郎。
无数的剑气是以九剑为基础,以洛水为剑意,强行把天地元气卷入其中形成的。
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洛九的负荷也是极大。她坐在街头,身躯轻轻晃动,每一分每一秒的洛水剑法,都在飞速消耗着她体内的真元,这是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剑术。
在场的只有一时脱力的程白瑾有功夫摇头晃脑的点评:“和师傅本命青山井底清源万剑比起来还有差距,不过这姑娘有狂傲的资本,真的好强。”
榆州四鬼里仅存的三鬼,在这毫无规律的剑气里用了老三暗杀程白瑾时的招式,身形扭曲,好似纸片人一般扭动,着实躲了不少剑气。可惜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到最后漫天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好像洛水拍击河堤的声音。一道剑气就是一片浪潮,三鬼深陷浪潮之中,已无生还的可能。
那黄流僧终于不再伪装着慈眉善目,而是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念起了《金刚经》。他通体透出金色,背后隐隐约约有法相凝聚。那些剑气只可以割破他的僧袍,无法伤到皮肉。只是本体九剑触碰到他时,他会惨叫一声,在身上留下一大道血痕。
只可惜此时洛九道行尚浅,这一招使出来,无法控制本体九剑,不然老僧和那三鬼早就被削成了人棍。
程白瑾默默运功疗伤,自己本来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莫名卷入这场野蛮的伏杀,看到了人间炼狱,杀了生平所杀第一个人。他既没有反胃欲呕,也没有变态的兴奋,他只是很平静,很平静地杀了那人。
程白瑾茫然地看着天空,剑脉觉醒之后,自己性情都变了。
如果不理会那血腥味,直接走了,按如今的修为只怕早已金榜题名,通过武试了吧。既然自己选择了愤怒的回击,那么必须承担后果,大不了当个散修,闲云野鹤,去四处收集《问道书》后几卷。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愤怒?他讨厌这种漠视生命的感觉,讨厌这种看着生命蒸发无可奈何的感觉。
不,不对劲。
从四把长矛结杀阵,到黄流僧人出现,再到洛九发威,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什么街头巷尾依然空无一人,城主府的捕快呢,地方的云渊卫呢?不,最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响动,隔壁街道连一个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程白瑾眯上眼睛:“有幻术。”
就在和程白瑾那条街尽头的另一边,浓浓的迷雾笼罩着街口,挤满了百姓。
一个汉子哀嚎道:“这是怎么了?突然起雾,我婆娘和孩子还在里头呢!”
周围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那层浓雾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悄无声息的在街口布下了一层“界”,把他们全部阻挡在外。不论如何闯入其中,也会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出来。
那汉子硬闯了几回,结果被雾气深处一块障壁弹开,头上满是鲜血。”
汉子哭道:“云渊卫大人呢?这可是修行者作乱啊!”
程白瑾皱眉,他突然想明白为什么云渊卫无法及时赶到了。自己的师傅可是天乩道人啊!昨晚现身江南和那井未云大打出手,把江南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又成功逃脱,不仅仅姑苏城,只怕留都、金陵二地的云渊卫也一并抽调过去。
更不用提南院破景入合念境界的老师,南院院长朱曦,大衍王朝最有望进入圣境的合念修行者之一,可是迫不及待要和师傅打上一场了。
如此想来,师傅的处境要比自己还不妙的多。
程白瑾知道此时此刻无法仰仗外力,云渊卫也好,南院也罢,不会为了不知身份的几个人放弃天乩。
还是要靠这把剑。
程白瑾握紧了手中的“封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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