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这才没有下令继续放箭;而眼看着沈归此时产生的这个惊人巨变,也让他忽然想起了对方的另外一重身份他还是萨满教的现任大护法啊
这个沈归,可是靠着先代大萨满李玄鱼、以自身性命为引,全力保下来的邪门死胎后是经林思忧萨满一手抚养长大,是天地灵脉共同努力之下的成果,又怎么可能只是个身手不错、才思敏捷这么简单的少年呢但凡是跟萨满教沾边的人,就没有半个省油的灯远的还不说,就单说东海关的那一场天火,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定论莫非,那些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萨满巫师,还真的有通灵之力不成而这个沈归如今突然身形大涨,难道也是什么萨满教的上古秘法
他这种想法,虽然也谈不到是胡思乱想,但却显然是自己在吓唬自己。沈归只是用刚刚把内息聚集在大拇指上,当作是针灸的银针一般刺入主管气、血的两门穴道之内。他只是在想做最后一搏,催动自身心血为引,好让残破不堪的身体不至于当场罢工而已。就好像是没有了木柴的炉灶,填进去一些草纸凑数,用以短暂延续火种。说是饮鸩止渴也行、说是困兽之斗也没问题。
至于说看起来忽然身形暴涨,也是因为这次沈归动了真气,也第一次抱定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念头;再加上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心血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刺穴的力道也略重了一些那些饱含生命本源的心头血、在他用真气引流之下奔而出,转瞬间便灌注与沈归的四肢百骸、不但充实了已经干瘪的气海经脉,还鼓动起了他原本酸软无力的身体肌肉
如此一来,原本就已经披挂了一层厚实血甲的赤裸身躯,肌肉也全部高高绷起,再加上那些从毛孔里逃逸散去的多余真气,还扯破了他的那一身侠士劲装所以,远距离看去,就仿佛是沈归突然变壮了几圈似的
所有激发潜能的方式功法,毫无疑问都会给本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后遗症而且,那些奔流于四肢百骸的狂暴真气,还会随着血液的流动,立即撞入沈归头顶百会穴;虽然还不至于让他狂性大发或彻底失智、但起码在短时间之内,他都已经无法思考任何复杂的问题了。
张黄羚看着那位浴血之人缓慢而坚定地朝自己迈着步子,手心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汪汗水
“刀盾兵”
一句完整的帅令才说出了三个字,沈归便突然从原地消失;下一个瞬间,随着一声极轻的气爆之声传来,由漫天凝结的血液碎片当中,凭空出现了一位双目血红、牙齿森白的少年他手中那柄饱饮鲜血、却依旧寒光闪烁的春雨剑、剑锋所向、直刺张黄羚的脖颈要害
即便在场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死死盯着沈归,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究竟是如何在眨眼之间,凭空出现在张黄羚身前的
刚刚还坐在战马之上指挥作战的张黄羚,此时根本来不及张弓搭箭,只是凭着求生本能直挺挺的向后一躺,后背紧紧贴在马背上,这才堪堪避过了那一记匪夷所思的攻击;可没想到一剑不中,身形已经掠过马背的沈归竟然在半空途中生生扭过了身子、随着他肋间再次喷出了一道血雾的同时,反手向张黄羚再扫一剑。可惜这一剑的挥出,是沈归生生偷出来的当口,也就无法用尽全力
一剑中的,在破开了张黄玲将军盔之后,仅仅把他的发髻割散开来而已
张黄羚当然顾不上重新束发了,他急忙挺直了身子,手执将军剑回头望去,想要用双眼寻找沈归的出手角度,也好防备他下一次的突然袭击
“大帅当心头顶”
随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提醒,手忙脚乱的张黄羚连头都没顾得上抬,直接双脚一踢马镫、同时身子直挺挺一歪,整个人便立刻滚落在地,染上了一身的血污
不过,在下一个瞬间之后,除了张黄羚的纯种大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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