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
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
豺妖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话呢?
时节还在为它清理着毛发,大概有些话已在它的心里憋了太久,久到它好不容易有机会说出来,却是临终遗言。
这些就是慎伢所形容的那些亡命徒吗?
那些被诱惑,不惜乱杀无辜的残暴妖怪?
他想起了季乌,如果季乌还活着,自己又恰好得知了它的妖珠能延缓花落的病情,那他会不会去拜托齐礼杀了季乌取走它的妖珠呢?
这么想来,时节竟觉得这些妖怪没有那么可恶了,起码眼前豺妖,并没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可恶。
想到这里时节不禁摇头苦笑,齐礼常说论能力才智,自己确实是块可以接任家主的料子,但无奈他的心肠却太软,总会轻易的想起他人的难处,太过于容易原谅敌人的性格在这样的乱世下实在难担重任。
他确实容易原谅别人,因为他原本是个大夫,自幼在家中便就看尽了人间疾苦,这叫他如何不去体谅他人,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啊。
他默默地为豺妖擦净身体,又伸手轻轻合上了它的双眼。
可惜这股悲伤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时节发觉身后那噼噼啪啪的火焰声已经停止。
“你哀悼完了?”
时节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烛夜。
烛夜很平静,他本不该这样平静。
因为一股暖意自时节的胸膛扩散开来,熟悉的跃动声响起。
时节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丹药的效力已经消失……
“你倒是不慌。”
烛夜瞧着时节,脸上有了笑意。
时节也抬起眼来瞧着烛夜,“你和慎伢不管哪边赢了我都是一样要倒霉,早晚都要踏出这步,我有什么好慌呢?”
“说得也对。”
烛夜点点头,便一步步地向时节逼近。
“且慢!”
“哦?”烛夜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耍花招?”
“我听说你取走心脏的法子,会叫人痛不欲生。”
“确实如此。”
“所以一旦被你取走了心脏,我就会被痛得昏死过去?”
烛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差不多吧。”
“我既然已经没了逃跑的法子,那你至少要让我亲眼看到你和慎伢究竟谁胜谁负。”
时节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色布袋。
烛夜自然能猜到时节想要做什么。
“又是交易?”
“这里有颗五百年大妖怪的妖珠,是修为堪比妖王的好货,我用它来换一时的活路。我的要求不多,只为了亲眼看到那个最终得到我心脏的人。”
“你早晚都会知道结果的,何必拿出它来呢?”
烛夜盯着布袋,似乎在怀疑时节的话。
“如果此时拿出来能让我晚点挨这一刀,也总算是值得。”
时节笑着打开袋子,将手伸入袋中……
他绝对想不到烛夜会在此刻动手!
时节刚触碰到那冰凉的妖珠,就整个人都被烛夜撞得飞了出去!
这一击,迅猛又突然。
仅是个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就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五脏六腑都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时节摔落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都没有力气爬起来。
此刻,烛夜若是追上来,他可再没法子阻止了。
但,烛夜却并未追上来。
烛夜此刻正捧着那颗妖珠跪倒在地。
这颗妖珠上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但凡在妖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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