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惯说是穿越了。
情愿说是入梦了。
至于这梦是前世,是今生,是否会在须臾醒来,她却不在乎了。
“若儿姐,这样您可觉着齐整了?”婢子看着镜中的卿若,问。
“嗯。”卿若淡淡地点头。
“那咱便去前厅候着吧,老太太寻思着快到了。”婢子说道。
“嗯。”她还是淡淡点头。
情形问得差不多之后,她也就不再过虑。
婢子和顺地在前头带路,她隐隐觉着若儿姐与日前不一样了,言语间好奇多了些,字句间也少了些戾气。
即使淡漠处仍一样的寡淡,却没有许多忧愁。
她大病初醒,相见之地应当不远。
果然,她路上只和婢女唠嗑了几句,连个正经的大门都没出,只在几间侧殿中穿梭前行,便到了点上。
这是众多房屋中居中的一间正厅。
而来人显然比她们想象中还快。
等她在婢子身形之后步入厅中之时,便响起了一声亲切的声音。
“若儿姐来了,快,汤婆子暖着,红樱你怎不知给若儿姐防寒?”
原婢子的名字叫作红樱。
而说话之人音色暗哑而沧桑,是位老人。
话下就有人围上来,按着她坐了。什么坐垫靠垫保暖的披风,就连她手上都被稳稳地放了一只温度适中的汤婆子。
这让醒来后根本不觉得冷的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这便是有一种冷,叫长辈觉得你冷么?
等人都散去,卿若才抬眼朝主座上看去,入眼是一位发丝银白,双眼下垂,两颊凹陷的老女人。
偏这老女人正用一种她很熟悉的慈祥的眼光望着她。
她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汤婆子。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太热了,她张了张嘴,还觉得口中有些干。
她便掀开披风,把汤婆子递了出来,又一一的把座下的暖垫和靠枕拆下,交于红樱手中。
站在老太太身边阿姨想劝,伸出的手又硬生生地放了下来。
收完,卿若唇角噙笑,望着老太太。
红樱捧着一堆东西,为难极了。
还是老阿姨看着老太太的神色没有不愈,才罢了罢手,让她收了回去。
眼见老太太并没有误会,卿若笑得更灿烂了,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眸。
老太太见她先前口干,便摆手让人递了杯茶过去,是老阿姨亲自送的。
就有人不乐意了。
老太太左手边一个夫人说:“若儿姐真是好伺候啊,老太太把您宠得像个宝疙瘩似的。”
那夫人隔壁的那位夫人马上接话道,“可惜人家不领情啊。”
卿若接过茶水浅呷了一口,红樱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名字,她淡淡地点头。
卿若朝老太太笑着说,“这楂梓水,好喝。”
一句话说得毫无来头,连句招呼也没打,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老太太却不以为忤,反而欣慰地说道:“还算你懂货,没像往常一样糟践我的东西。”
于是卿若就很是心安理得地应付下来,看来,老太太的态度,她倒不用过多忧心了。
可别人却不那么想。
“哼。”次首的夫人鼻孔里出了口气道。
卿若眼见老太太的嘴角抽了一下,却没有当场发作。
她便问,“郦夫人何意?”
“若儿姐好规矩。”郦夫人说。
“多谢夸奖。”卿若回道,堵住了她所有的脑回路。
弯弯绕绕么,她喜欢就让她自己绕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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