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怀里的人呢喃仿若呓语。
嗯?晏封有些恍神,手下轻抚不知何时停下。不知怎么又想起从前,已经那么遥远的从前。嗤笑自己的荒唐,手下温柔复又抚上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直至将那些早已冰封的回忆再次掩埋。
师傅这次回来会待多久?聆初的指尖绕着他腕上的伤打着圈圈,半晌才将那哽在喉间的话问出。
这一问是希望他能回答再也不走。问完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不可能还总是心生希望。
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
晏封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像是重未停过一样继续安抚,声音又清冷了几分:明早就走。
聆初的身子颤了颤。
像是猜到她接下来会问什么,过了会他又说:这次大概要走半年。
聆初捏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常:这次是去南方?
晏封没有回答。
她翻身坐起,脸上稳稳的笑容甚是平静:我听说东南那带产有龙涎香,又听说龙涎香极为珍贵。师傅若去南方,见着了便给聆初带回一些来吧,也好让我见识下这稀罕之物。
晏封的目光有些复杂,本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闹着挽留,那么他至少还能狠狠心断了她的念想,如今这般不吵不闹,反而叫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默了一会,他才笑着问:你什么时候爱上制香了?
等待的时光太长,若不学着做点什么只怕日子会更难过。她依旧只是笑着。
晏封别过头,不想去琢磨她话中的意思。
房间里又起了风,吹的那纱幔轻浮,烛火摇曳,人映窗影月寒凉。
如此也好,你总要学着一个人过今后的日子。晏封轻轻拂开纠缠在臂上的那双手,站起身走向门外。
师傅。一声轻唤自身后响起。
他站定,却不敢回头,生怕这一回望心就软了。
下一次回来能否不走了?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问着。
晏封就那么站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想每一次都见她失望,但若给了她希望再将其打破,倒不如从来就没有给过。
聆初。他抿了抿干涩的唇,许久才转过身去,你要的平淡安稳,我给不了。
面前的人微微一震,眼中光彩渐失,头缓缓垂了下去。
龙涎香我尽力。夜晚寒凉,你早些回房睡吧。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重新关上,案几上的书卷被风掀着翻过几页。
聆初呆坐了会,忽然冷冷清清地笑了,没头没脑地自语道:原来是去北方。
她的师父从不说尽力。
清晨,天边尚未浮白,梅林外的两人已翻身上马。
夜露沉重,晏封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还是隔不开那阵阵寒意。
他抬起眼望向梅林,像是能透过漆黑的夜空望穿林子那头的盼归阁。
真的不告别吗?哑奴打着手势迟疑地问。
拽着缰绳的手不觉捏紧,晏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许久之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既然早已下定决心,又何必再顾念其他乱了自己的心思?
马头调转,心意已决,便不再有犹豫。脚下收紧马腹,一转眼绝尘离去。
几个时辰后,梅林传来秋月一声尖叫。
白纸黑字一封告别信安安静静地躺在盼归阁中,而那隽秀字体的主人已不知去向。
阳光璀璨,一把折扇被撑开,扇子后面的人咧嘴一笑。
早该如此,苦情等候本就不是她的风格。若被发现大不了就是吃顿罚,总不至于断了师徒情分。
思及此,扇子的主人笑的更是得意。
但也不过几日,这份得意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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