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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从师傅那讨来的一把闲置的破扇子,哪来的名不虚传?
走到窗边,看着那被少年郎砸坏的窗户,到底还是皱起眉来,无比心疼地叹了口气:这下可要赔不少银子。
楼下街上一个人负手而立。风起,掀起他衣角的薄纱。聆初望向那人,他也正抬起头来,目光相遇,对上的是一双无喜无悲的眼睛,墨色,清亮如雪。
师傅。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聆初转眼笑成了花痴。一旦变了花痴,脑筋也就跟着不大好使。放着好好的楼梯不走,直接从二楼破碎的窗户跳了下去。
飘然落下的身子被那人稳稳接住,她趁机扑倒在他怀中,脑袋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直到闻到熟悉的清香才渐渐安心。
她的师傅终于回来了。
看样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倒是一点都没有闲着。声音从上方传来,听不出喜怒。晏封伸手想把这猫样的小孩从身上扯下去,扯了一会发觉徒劳,只能叹了口气作罢,由着她挂在自己身上。
哪有,师傅不在的时候,聆初半点不敢懈怠。师傅你看,我这次没有打输给师傅丢脸。
抬眼望了眼旁边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晏封揉了揉眉心:嗯……倒是真不丢脸……
聆初也不在意他奇怪的语调,叽里呱啦地就和他闲话家常起来。
师傅,你不在的时候那李家的二公子又送了拜帖来,上次被我一顿好打还不老实,这次我索性打断他一条腿让他半月不能出门……
师傅,聆初前阵子想学着给你做个钱袋,本想等师傅回来给师傅一个惊喜,哪知道那苏秀娘竟然说徒儿愚钝给多少银子也不肯教,你说她是不是老眼昏花……
师傅,还有那酒庄的陈老板……
晏封只觉眉心处生疼,轻咳一声想要打断。那小猫一样的主却还在絮絮叨叨,对一旁自己造出的混乱视若无睹。
晏封再次叹了口气,转身对哑奴吩咐: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抬头又看了眼那可怜的窗户,默默从腰间取出一袋银子交给他,这才领着那说个没完的小孩一路回了梅林。
梅林,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只是比三年前多了些梅树。
聆初每年都要新种上几棵,他希望师傅回来时能看到梅林开遍他爱的梅花,或许那时他就再也不会离开。
三年来梅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开了再谢,然后再开……
三载时光,他却一次都没能留到梅花尽开的时候。
梅花的花期太短,短到聆初觉得这三载的时光里梅花像是不曾开过。
没有梅花的梅林更显冷清,没有师傅的梅林更觉寂寞。
日子太长,渐渐就学会宽慰自己多做些事情打发时光。
她常常翻出师傅的书卷来看,有时一整天只是对着一页纸发呆。
她也常常学着师傅的样子作画,可是画着画着就忘了师傅的模样。
她也会遵照师傅的嘱咐勤练武功,但常常练着练着满眼都是那人的身影,她唯有灌下些酒让自己不那么清醒,可是后来清醒的时候却越来越多。
所有的事情里,她最常做的还是等待。
她给自己的那间屋取了个名字:盼归阁。
盼归、盼归,盼得人归月圆两团圆。
茫茫三载,一等数月,只为几日时光。
值得?不值得?
从未想过,既是心甘情愿,又何必计较。
晚饭过后,晏封照旧把自己扔进了书房,一进去就房门紧闭再也不见出来。
聆初强忍着睡意在盼归阁等到深夜,盼着师傅能早早忙完来陪她。她不愿每一次都是自己先一步睡去,只能在梦里梦到那人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轻柔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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