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镇这地方有习俗,叫做‘呛酒’,说白了就是婴儿出生之后第二天过得一个大型联欢会。
到时候会有朝廷之中法部的官员给新生儿登记在籍,道部的官员会给新生儿喂下符水,防止婴儿体弱生病。
而儒部会派出几个官员,任由新生儿挑选,被选中的人就成为这婴儿的启蒙老师,会一直教导他到十二岁,这期间所有的供奉都由婴儿出身的家族承担。
最后释部的官员会给婴儿验明资质,而这也是很多人最最注意的步骤。
此时,呛酒仪式已经开始。
郭家府邸中,拜殿里供桌上点着蜡烛,燃着香,左右两边聚集了全家的男女老幼,按照旧例,男左女右地立在两边。
法部,儒部等各部官员,则是被安排在一旁的偏殿之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由正房开始,各人依着次序一个接一个的走到供奉着先祖的拜殿上去磕头,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拜殿以后,便是红衣老者这样的老一辈的人相互行礼,然后是男人等晚一辈的人分别向长辈们行礼。
家族中不少人,在离开拜殿之前,对着男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多半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丧气话,男人默默听着,眼睛不由自主的越睁越大,嘴角神经质的抽搐起来。
“拜完了不走,怎么,想去下面陪陪先祖吗?”红衣老者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走到男人身边,冲着那些人说道。
这些人才想起来红衣老者执掌着家族刑法,脸上渗出汗珠,尴尬笑笑,老鼠一般溜走了。
一阵喧闹之后,拜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清净。
红衣老者远远对着先祖画像一躬到底,这才带着男人离开了。
人们全散去了,只剩下一对红烛孤寂的在烛台上流泪,香炉里的一炷残香在懒懒的吁气。
可能也只有这些物事才还记得有一个死去的人。
男人直挺挺的,像一根木桩,怀中抱着婴儿,跟着红衣老者,来到一旁的偏殿。
说是偏殿,却比之前祭拜先祖的拜殿还要大上许多。
殿中宛如一只倒扣的大碗,中间远远高于四周。地面铺着厚实的红绒地毯,正中央最高处,站着一只三足两耳的皇命鼎,三足深深陷入地毯之中,皇命鼎上方悬挂着一口锋利的断法剑,周围的墙壁上铭刻着各种对当今皇帝的赞美之词。
围着这口皇命鼎,有七个服饰各异的中年人肃然而立。
“皇命街郭家,欢迎各位大人大驾光临!令我郭家蓬荜生辉,倍感荣光!圣德天子在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衣老者平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此时和男人跪倒在皇命鼎前,却露出了一丝痴迷之色。
“郭曜,你郭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为你感到惋惜。”为首一人长发黑白相间,表情不恶而严,身穿铅灰色法袍,胸前绣着一架天平。
红衣老者浑身像电流一样停顿,喉头动了一下,沉痛说道:“窈儿是我们非常满意的儿媳妇,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想到,倒是有劳韩大人费心了。”
被叫做韩大人的中年人向男人招了招手,接着对红衣老者说道:“曜兄何必如此见外,这些话咱们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先开始吧。”
男人抱着婴儿走上前去,八个官员,十六只眼睛,都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婴儿,见婴儿遇到生人并不羞怯哭闹,反而是眼中闪烁着好奇兴奋之色,咧嘴笑着,都不由得心中暗生欢喜,但面上却看不出什么。
男人在韩大人的面前停下,抓着婴儿的一只小手,向韩大人伸了过去,韩大人指尖微微闪烁黑白两色光华,竟然是凝聚出了一把小小刀锋,对着婴儿的食指一划。
一滴鲜红血液流出,宛如一个小气泡一样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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