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王秋思明年就要小升初。
老师召开的家长会越来越频繁,除了要求给孩子们报各种补习班,还要买学习资料,买各种模拟考试卷子,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求家长配合老师,注重孩子们的思想品德教育。因为这个时期的孩子马上要进入叛逆期,如果不从思想上进行引导和扶持,害怕会影响到孩子初中时期的学习和生活。
夏荷在工作之余,或请假或歇班,挤出各种时间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但还是因为参加次数不满勤而被老师批评不关心孩子的学习和成长。
王秋思是班级的尖子生,也是老师重点培养和关注的对象。但妈妈夏荷的屡屡缺席家长会,让自尊心和荣誉心极强的女儿背地里哭闹不止。心怀愧疚的夏荷实在分身无术,焦头烂额地在工作、家庭和孩子之间艰难地平衡着翘翘板,身心疲惫。
除了女儿,夏荷还有工作和家庭两块。工作上的如履薄冰自不用细说,单是家里公公婆婆这一块,就闹得夏荷整天脑仁疼。
二姑姐王海燕随着调动的丈夫去了外地,回娘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婆婆许玉兰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来的间歇性健忘症“完美”地转换成了老年痴呆症的症状,常常拿起这个忘了那个,甚至有时候自己出去,连楼道号也忘记了,被别人送回家来。她现在唯一念念不忘的三个人就是儿子王海滨,儿媳妇夏荷,和丈夫王一平。
王海滨是许玉兰一辈子的心头宝,她就算有一天忘了自己也断不会忘了这个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媳夏荷常年如一日把她当成亲生母亲照顾,在她心里,早就撕开了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肚皮,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是现在这个世上最让她信任和亲近的人;只有对丈夫王一平,她一反常态地丢弃了年轻时对他的爱慕和崇拜,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了,现在常浮现在她脑海里的,除了丈夫被罚款贬职的往事,还有丈夫年轻时鄙薄、无视自己,甚至瞒着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的往事。而且随着病情的加重,她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以往的荣耀和自豪早已在记忆里风干,而她从不愿承认的丈夫对不起她的丑事却在她狭隘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她每天被这种记忆折磨着,开始改变几十年温文而雅的人民教师形象,不停地咒骂、抨击丈夫。
其实感情债就这样,不管相欠的时间多么久远,迟早都会还回去。
王一平本来就让大起大落的生活折磨得愤世疾俗,焦虑不安,现在又碰上妻子胡搅蛮缠,骂声不断,一下子觉得日子要爆炸了,没法再过下去。他拚尽力气拿手杖去砸妻子,许玉兰躲开了,随即骂声更甚,不堪入耳。王一平气得一头栽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要不是儿媳妇夏荷下班回来扶起了他,王一平真不知道自己会在地上躺多久。
“夏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快让这个老太婆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能看到她一眼,否则我真会心脏病发作的。”王一平一爬起来就气喘吁吁地说,脸色因生气而变成了猪肝色。
“爸,”夏荷为难地说,“你和我妈在一块,我都有点照顾不过来,如果你们再分开,我可怎么照顾?海滨不在家,二姐又在外地,妈妈现在神志又不大清,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吗?”
“我一分钟也不能将就了,这死老太婆现在就是我的催命符。不把我气死,她是不会消停的。”王一平忿忿骂道。
“爸,你和我妈怎么了,你们年轻时感情不是挺好吗?”夏荷很奇怪公婆如今水火不容的现状,“人家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和我妈怎么越老越互相不待见了呢?”
“这个势利的老太婆,还不是见我如今落了势,欺负我。我现在总算知道她以前常说你坏话有多恶毒了。我刚退休那会,还指望她能宽慰宽慰我,没想到一辈子的枕边人还不如你这个外人实在。要不是怕丢我儿子的脸面,我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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