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些诗书,只恨科场失意,终不得吾志。故而,归乡拜师,学习端砚雕刻技术,于此期间,并娶妻育得一双儿女,小女年长,至十八岁时下嫁冚罗蕉冯叟之子为妻。——况多年来,小老儿端砚雕刻也颇有些成就,当时家境尚且富余。只是二十年间,朝廷将端砚进贡数目年年倍增,砚工生计艰难,一年不似一年。以致近三年来,更是数目惊人,州府又下令地方大量抽调民力开凿砚石,如此一来,弄得民不聊生,何堪其苦。——只叹小老儿对犬子管教不严,自幼不爱诗书,颇好拜师习武,自诩年轻气盛,又恨官府不仁,横征暴敛,搜刮民利,遂纠集附近乡里些许不良年少,与官府相抗衡。不想,女婿乃县衙捕头,或责无旁贷,奉命缉捕。于一年前,致使两败俱伤,不出数日,相继丧命。然几日前,见小女携二归家,小老儿夫妇一时心下纠结,不能面对,难免殴气;若非大人碰巧施救,小老儿夫妇险些又失小女,甚是懊悔。今特来看顾,望大人怜见,能接小女与二外孙女归家同住。”
包拯听罢,遂与之抚慰道:“老先生不必挂怀,梅氏母女于本官处定能安然无恙。待本官将此事核实清楚,自当与汝父女相见。”说罢,转而又向在场官吏言道:“本官初知端州,正欲过问地方民生现状,今可有识得实情者否?”
对此,徐通判道:“属下赴任端州不出二月,虽知民众疾苦,亦未识此端倪,恳请大人见谅!”
这时,其间一名着装简朴,年龄较长,满面世故的叶孔目愤愤然道:“说来端州,旧年百姓获端砚之利,乃是商贸云集,富裕之州。不想,先帝天禧三年,丁谓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特意安排亲信任端州知州,为其搜刮端砚。至此,历任州县官员不顾民生,将进贡数目逐年追加,以图私利。而前任知州倪守谦更是贪如饕餮、心甚豺狼,以进贡数目数十倍之量索取端砚。其赴任端州二载有余,敛得家资巨万,使地方百姓不堪重负,怨声载道。——谁知,去岁冬末,忽一夜,其宅内进贼,亦不知所失何物,然倪知州受此惊吓,精神恍惚,渐渐染病不起,临近今年夏初,竟一病而卒。卒后不久,其妻儿扶柩归葬,听闻路途遭遇风浪,打翻船只,一并沉入江底,终落得是人财两空矣。”
其结局的确叫人痛快,然包拯深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贪婪、腐败之风岂是一官一吏可为?——如今,势必严肃整顿地方官风,方可扭转现状,惠泽于民。故一时亦难以言论,见时辰已是不早,遂遣梅子服暂且归去后,便与各官吏一并散去。
隔日,包拯一早便差人往冚罗蕉传唤冯叟及妻邹氏。待其夫妇至,包拯并升坐公堂,两班衙役威立。但见冯叟夫妇方暮龄之年,那冯叟已身形佝偻,满面沧桑;邹氏穿着陈旧,又无佩饰,更显容颜衰老。冯叟夫妇生平虽见个些世面,然面对今日之阵势,心中又不知是何缘故,安能不生畏惧,忙双双跪拜于地,战战兢兢道:“小民冯叟与妻邹氏拜见老爷,不知老爷传小民夫妇至此,所为何事?”
就眼下之情形,两班衙役窃笑不止。故此,包拯将惊堂木一拍,肃穆的向其夫妇问道:“梅花坑梅子服之女梅先春可是汝媳?”
冯叟忙回道:“正是小民夫妇长子善述遗孀。”
包拯遂又问道:“据梅氏所言,汝夫妇尽将家业付次媳卫氏掌理,使之母女衣食不济,是何道理?”
对此,冯叟涩涩的道:“禀老爷,近些年砚工生计艰难,小民虽已暮龄之年,可如今长子已丧,次子又自小痴愚,迫于生计,小民不得不常年奔忙在外,家中之事全凭妻邹氏作主,小民少有过问。”
继而,邹氏接话道:“老爷怜见,如今家道不济,可怜次子又自小痴愚,护着次媳与孙儿尚生计艰难,叫民妇如何顾及得这许多来?”
包拯听罢,怒道:“安有此理,梅氏膝下二岂非汝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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