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符道:“此句乃在下于去年端午佳节时,与友人遣兴偶而书之,当时索求些许句子对之,亦确乎不尽人意。——虽说如此,今日若非张尤提及,早已忘却矣。”说罢,转而又向张尤笑言道:“汝昨日既已看去,可思得佳对否?”
张尤回道:“弟子无能,昨苦思半日,不能答对。——然昨夜弟子睡去,却有见一老伯,生得龙眉凤目,头戴一顶范阳毡笠,身穿一领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脚登一双抹绿皂朝靴,入梦问弟子曰:‘孺子今日何以自寻烦恼?’弟子答曰:‘因于先生书卷中见得一对句,欲寻求出句对之,可久思不得,甚是难对,故而烦恼。’老伯又问曰:‘对句如何?’弟子似有将白日所见对句告知,老伯听后笑曰:“此有何难。老伯为孺子对来。’随口授弟子,梦醒亦然熟记于心。”
孙符好生好奇道:“既有此般缘故,可速说来。”
张尤答道:“紫竹挑包,接迹渡头谋远客。”
孙符听后颔首论道:“对虽对得,不见甚美。”
说话间,孙符扭头却见张杰何以骇然失色,又何以惊慌失措,更何以自言自语,合掌胡乱祷告道:“皆怪小弟一时贪婪,枉害大哥性命,今若要索取,找小弟就是,然小儿无辜,万望大哥垂怜,高抬贵手,莫相加害。”
随后,竟旁若无人一般,撇下孙符、张尤二人,自顾离去。孙符对他接连有反常态的行为,自是疑惑不已,难以置信。待当日夜里,孙符无意中又窥见张杰潜入院中,于空地间焚香化纸,独自祭拜祷告一番。孙符虽满心狐疑,然终究不明,姑且亦懒得理会之。
然事隔数日,也就昨日黄昏后,孙符出门漫步,碰巧遇得张杰堂侄张奔,孙符受其邀请,随做客张奔房中。此间,孙符不觉谈论起数日前之事,又经张奔回忆于两月余前,就去年底,正值接迹渡浮尸案发三日前之夜里,奔无意中亦窥视得张杰行迹诡异,曾挑回一远客包袱,就此一时富贵,渐渐买田创屋。此后,张杰或许但求掩人耳目,虽是照旧每日撑船载客载物,却已不如先前般用心。如今来看,定是那时作此不义之事,发迹于横财。
至此,二人方才恍然大悟,张杰势必与去年底接迹渡浮尸一案不无干系。张奔进而言及昔年与杰争占有旧隙,言语间不无希望孙符揭发张杰之意。为此,随商定次日二人同往县衙面见大人。
然而,不料今日天下大雨,等待孙符借口出来,却见张奔宅门紧闭,奔不知去向。符亦无暇迟疑,随径直往县衙寻来,未曾想竟碰巧又干证得夺伞一事。
待孙符叙说完毕,艾虎早已按耐不住,起身愤然道:“好个强人张杰,竟此般诡计多端,深藏不露!”转而又向包拯道:“大人,何不命在下就此将其擒来?”
包拯示意他不必轻举妄动,又思量片刻后道:“事先不宜贸然惊动张杰,当密传张奔前来,印证无疑,方拘拿张杰未迟。”随命俞基密传张奔来见,又另命皂隶两名前去,暗中盯看张杰,若有异动,当速来报。
俞基诸人领命,方踏出县衙不远,却见张奔领着徐清,以及另一位理应暮龄之年,却生得面阔唇方眼突,瘦长清秀的长者,三人直投县衙而来。俞基与张奔、徐清乃同村人氏,自是相识,随近前说话,张奔亦言明此番来意,俞基于是引路于前,一并转回县衙来见包拯。
原来,随张奔、徐清前来的那一位长者姓冯名仁,乃奔之泰山大人也。经他将物证确认,接迹渡浮尸一案之逝者,想必乃徐清之兄徐湰也。随据他所述,当年,徐湰年轻之时不能任力,终日闲游。后来,因其父不幸病丧,生活贫窘,其母见湰如此,时常骂詈,湰亦觉羞颜。一日,徐湰奋然相约知己冯仁,南下剑州生意。二人于剑州生意十数余载,皆大获其利,至去年底,二人本来相约同归梓里,然冯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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