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母倚门相望,值得为那恶少拼了性命吗?”
听到陈文祺又一次提起母亲,强忍半日的钟离岚禁不住又是泪流满面,蹲在地上低声抽泣起来。
方彦杰怜惜地望着钟离岚,心里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箭步冲到陈文祺跟前,怒声喝道:“你这无耻小人,此刻说的天花乱坠,刚才却为何帮那恶人说话?”
陈文祺“哈哈”一笑,反问道:“我帮那恶人说话了吗?”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久未说话的方俊杰听他语藏机锋、话中有话,趋前抱拳一揖,说道:“还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在下陈文祺,黄州府蕲水县陈家庄人氏。这位是在下的兄弟景星。”陈文祺知他们对自己有些误会,索性连家住何处一并相告。
“原来是陈兄、景兄,久仰,久仰!请问陈兄刚才话里何意?”
陈文祺正色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必待父母之命。今司徒蛟所恃者,定亲契约也。他手拿契约提亲,既遵从父母之命,又仰仗王法之威,可说占尽法理。反观钟离姑娘,悔约逃婚,虽情有可原,但不从父命、不遵王法,显然法、理全亏。况且逃避婚约终非长久之法,就算王法不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何况如钟离姑娘所说,个中滋味并不好受?”
一番话说出来,除方俊彦外,方俊杰和钟离岚两人频频点头。
“照这样说来,钟离姑娘只有屈从于司徒蛟那贼子,别无他法了?”方彦杰愤然说道。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唯一的办法,便是设法解除定亲契约,永绝后患。”
“谈何容易?司徒蛟不是说‘就是天神下凡也不退亲’的吗?”方彦杰冷笑一声。
“但他也说过‘除非能将那二十两纹银原样退回,便答应退了亲事’这句话。”
“他那是唱高调。纵然是当年那二十两银子原封不动放在那贼子面前,他也不会承认是原物。只有你这样的书呆子才相信他的鬼话。”方俊彦揶揄道。
“彦弟,不可出言无状。”方俊杰低声喝道。
陈文祺不以为意,耐心说道:“方公子高见。司徒蛟正是倚仗‘拿不出原银’或‘不承认是原银’,才故作姿态地同意退亲。但如果——我是说如果——钟离姑娘能够‘拿出原银’并使他‘不能不承认是原银’的话,方公子请想想,司徒蛟还会同意退亲吗?”
“这……”方彦杰一时语塞。
“司徒蛟必然会反悔。”方俊杰接过话头。
“这正是在下所担心的。”
“故而陈兄便撺掇他去官府告状,以便在官府面前坐实他退亲的态度,不让他有反悔的余地。”方俊杰恍然说道。
陈文祺赞许地点点头:“俊杰兄颖悟绝伦,一语中的。”
这时钟离岚止住抽泣,站起身来说道:“即使司徒蛟不会反悔,我们也拿不出当年的银两啊。据我所知当年那些银两的确没有单独存放。而且……而且……”
“而且如今也没有这许多银两,是不是?”陈文祺说道。
“即便单独存放,如今拿出来,那贼子也不会承认的。”方彦杰连忙为她解脱。
“只要能使司徒蛟不反悔,其他问题在下自有办法。”陈文祺轻松地说道。
“只要拿出纹银令那贼子无话可说,在下敢立军令状使他不能反悔。”方俊杰笑道。
陈文祺双掌一击:“有俊杰兄这句话,此事谐矣。至于那二十两纹银嘛……”陈文祺命景星自书箧中取出文房四宝,笔走龙蛇,写下一行文字,走到方俊杰跟前,将纸条交给他。
方俊杰看了一眼纸条,满腹狐疑地望着陈文祺。陈文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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