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见惯不怪,抿嘴一笑,盈盈说道:“哪位客官‘言数’?请随小女子到后院献技。有‘言力’、‘言文’、‘言巧’的客官,也请过来。”
众人不知是有技要献,还是看不够美色,尽皆跟随那少女向大堂后面走去。陈文祺见景星面露神往之色,便向他扬扬下颌,两人随众而行。
茶楼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院落,院子一角的树荫之下,一着长衫、一穿短褂的两位老者正在对弈,对于来客视若不见。
少女待客人进入临时搭盖的草亭之内坐定后,便将钱姓中年人引到置于草亭中的书案前,让他挑选一把趁手的算盘,并请钱姓中年人从书案上一个用绢布遮掩的小木盒中摸出一只纸签,上面写有十道加减乘除混合算题,然后点燃一支香插入香炉之中,对中年人轻声说道:“请客官计算。”
少女语音一落,中年人的算盘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当香炉中的线香还剩寸许时,中年人叫道:“计算完了。”
众人一听,“啪啪啪”地鼓起掌来,似乎是自己的杰作一般。
“不慌,还不知对是不对。”少女的声音可没有她的美貌动人,冷淡得似乎有点煞风景。
少女拿过中年人手中的算题,平铺于书案,从书案的抽屉里取过一支未曾用过的大楷狼毫,蘸了一点清水,往算题旁边空白之处涂抹了几下,十个数字立马显现出来(敢情每张算纸上都预先隐写了答案)。
少女将答案一一对照,没有发现差错,便对中年人说道:“恭喜客官,全算对了,请进里屋喝茶。”然后向屋内清脆地喊道:“为钱先生奉茶。”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掌声。
“好,方某也来献献丑。”那持剑的“彦弟”站起来,抱拳向少女说道。
“敢问客官选哪行?”
“方某乡间农夫,没有什么本事,只有几斤蛮力,就举举石头吧。”
少女朝他望着,既不动身也不说话,显然不信他是犁田打耙之人。
“怎么,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 持剑的“彦弟”礼貌地问道。
少女徐徐说道:“这位客官,还是选其他的吧。万一石磙举不起来,便会自伤的。”说完似乎怕伤了那青年的自尊,连忙补充一句:“哦,小女子没别的意思,这石磙至今尚无一人能举起来呢。”
“多谢姑娘提醒。但方某一技无成,只有几斤蛮力,今日权且一试。” “彦弟”说着向手拿折扇的青年一指,“这位是我胞兄。有我兄长作证,在下若举不起石磙以至伤及自身,便是咎由自取,决不迁罪于贵店。”
少女见手拿折扇的青年将头微微一点,知他已然同意,便对“彦弟”说道:
“既如此,客官便随我来。”少女将“彦弟”引至草亭外,指着那个大石磙说道:“这个石磙号称千斤,实则五百余斤。且不说石磙的重量,单这石磙周身光滑,手无着力之处,便是难举。若要勉强而为,自身定致伤残,还请客官三思。”少女转头向树荫下对弈的老者望了一眼,低声向“彦弟”说道:“其实,小店……,即便客官无甚功夫,也……也会奉茶于客官解渴的。”
这时,那位手拿折扇的青年扬声说道:“愚兄弟感谢姑娘的再三关照。不过,就让舍弟举举无妨。”
“那么,公子务必小心。”那少女无奈,只好叮嘱一句,退至一旁。
“彦弟”绕着石磙走了一圈,双脚微分,深吸一口气,运功于双臂,两手扣住石磙两头的孔眼,大喝一声“起”,石磙瞬间离地而起,被他稳稳举在头顶之上。
那少女一脸的紧张立时换成惊奇的神色,双手连摇道:“够了,够了,快放下。”
“彦弟”双臂一振,石磙抛落在三尺开外的地方,将地面砸出几寸深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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