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间,隐约可见路中央一小堆马车车轮带来的小巷中的黄土。
锦华这边,几个宫女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引路照明,韩姑姑与琉雪落后她一步于两侧跟着,姣芜与嵩夏则在最后。天际尚有一点余晖,东宫各处已点燃了几天青石路旁的木柱纱灯,无论走到哪里,周围都是一片觉着暖暖的暖黄色。
一盏茶后,锦华等人已到扶桑阁院门口,韩姑姑对着前头分两边而立的引路宫女打了个手势示意,宫女们会意,俯身行礼后便往一侧小道退走。锦华方走近时便看到扶桑阁内透出与他处不同的光亮,心中甚是疑惑,遂快走几步欲一探究竟。
不过只是隔了一道院门,门内门外却像交错的白天与黑夜。
每条小径旁每隔一丈便有一支一人高的雕花木柱,木柱顶端向径上折弯了一寸,下面勾挂着一个随时能摘取的白色纱灯,里头不知燃了什么竟是白色的光韵;屋檐下也不知何时添了些挂钩,上头紧密挨着挂有一排精致小巧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白纱灯。整个扶桑阁比之白天毫不逊色,通透明亮无比,便是藤萝架与假山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韩姑姑走上前来见锦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些似明珠一般璀璨却不晃眼的灯笼,嘴角轻轻一笑,眼底怀念悲痛一闪而过,心中暗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太子更懂得“怜香惜玉”一些。
“太子知晓太子妃夜间闲暇喜爱看些书本,平常烛火太过伤眼,夜明珠虽明亮无比却也晃眼,又说扶桑阁万物众多,不说是您,哪怕是起夜的宫女磕着绊着可怎么好?遂问了制烛工匠一些制烛法子,找了上百种草药、香料、花卉、珠宝一一加入蜡中试验,最后才试出一种名贵不易得的透明晶石。把晶石碾成粉末状加入蜡中,待成型后便是中央的灯芯纹路都能瞧的一清二楚,且光亮柔和不晃眼,太子妃就是看上一夜也不会觉着眼睛不适。”
锦华听后轻笑一声,他那性子怎么可能会去“关心”宫女会不会磕着碰着,也不过就是韩姑姑担心她把羿尧“夸赞”的太过厉害引起她心生反感而不得已加上的说辞。只是上百种的用料他皆一一试来,不说过程繁复,单论他的心思都是独一无二的珍贵,何况那“不易得”却能使蜡变成透明状的晶石,又岂止是不易得,怕是天下间也难寻得多少。
视线移到下方,土地未见松软的扶桑花圃,光滑却嶙峋的假山乱石,锦鲤群游的池塘,飘香的棕木水上亭,郁郁葱葱的竹林,随风摆动的藤萝……这许许多多,她是不是也能猜测这个“家”中凡与她有关,或是她用的的东西都经由他的手,过了他的眼才一一摆入扶桑净园。
大到婚礼规矩小到一草一木,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只为她初入皇宫东宫能不排斥、拘束,能安心舒适。他给她无忧,给她平等,给她尊重,给她二十五年来的深情,甚是给她一个净园,一个家,他没求她的心,却只要她一句话,一句方才她没能对他说出的话,不过一句平常,他付出良多,她,终究保留以至难以启齿!
韩姑姑与身边的琉雪对视一眼,韩姑姑是高兴,琉雪则是疑惑不解,从未在锦华脸上看到过如此时墨瞳含泪、嘴角却带着笑意的模样,便是能与锦华心神彼此默契的她也不知这番神情到底是何意思了!
见一向淡然从容的锦华这样感动,知她必定是听了她的话从而想起什么,于是大着胆子另外一些羿尧不曾告诉过锦华的。
“太子曾说,历来东宫娶太子妃都是红绸高挂,红灯如雨,如今又不是太子成婚,也何要挂那些规矩?”她只把羿尧昔日吩咐她与莫晔的原话说出,多一句便没有,想来锦华也能明白。遂说完便含笑立于锦华身后等着她细想,等着她回味。
锦华听完果然嘴角笑意愈发大了些,他说那些红绸于东宫只是规矩所以不曾挂,但是他却在他们共同的家中给了她一个独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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