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介绍给了一位叫做“”的老头。
“很高兴认识你。”朝我伸出右手。如同长期运筹帷幄、发号施令的人一样,他坐在那里,腰杆挺直,微微收腹,双手自然叠放在桌子上,眼睛平视前方,仅靠简单的姿势就维护住了自己的气势。右手食指的地方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这是长期握枪才会形成的现象。他十有八九是一位军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对于其它人而言,他可能看上去难以接近,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应该算是交流的绝佳人选,沉着冷静,思维清晰,学识渊博,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和你聊上两句,时不时还能抛出新颖的观点,最后这点尤为难得。
“你可以叫我‘’,这并非一个外号,而是我的名字,至于真正的名字,实在是时间久远,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此自我介绍。
“你和她能说上话?”瞟了一眼离开的乘务员之后迅速地收回目光,而后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我问。
“她是个聋子。”指了指耳朵解释着,“在我的印象里,她从未听取过任何一名乘客的要求,她不会像那些真正的列车乘务员一样给予你需要的服务,她只是单纯地在履行着工作的义务。比如午餐,她不会让你选择吃炖牛肉还是炸猪排,而是会径直把午餐送过来,告诉你午餐吃炸鱼。她总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很少在乎我们的感受,总之是一个很难打交道的人就是了。”
“这样不会乱套么?”我说,“这样乘客们会抱怨的吧。”
“火车自然有火车自己的运行方式,乘客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她虽说难以相处,但是她自然有她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抿了一口茶,“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很不适应,但是总有一天你也会习惯的,这是规律。”
“乘客们的关注点大都在自身,一段时间之后这种互不干扰的相处模式反而来得更方便一些。”娴熟地为我泡茶,“这其中包含我,当然也包含你。”
“您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关于点在自身的人,也就是怀有‘坚定梦想’的人,并不是贬低您的意思,而是您现在看起来太过,怎么形容呢?太过坦然吧。”我看着茶叶从茶杯中浮起,就像是浮出水面换气的鲸鱼。
“不要只关注‘梦想’方面的问题,很多时候‘梦想’的实现与否并非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卷起袖子露出右臂,肩部的下方是一处丑陋的疤痕,“更多时候,我们能做出的选择并不多,只是怀抱着梦想,屈从于命运。”
“我出生在一个战乱国家。在我很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就离开了我,是我的养父母将我养大。我的童年充斥着‘饥饿’、‘伤痛’和‘抗争’这样的字眼。
在我成年生日那一天我毅然加入了保卫祖国的队伍。在后来的日子里,我随着这只队伍踏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我参加过无数著名的战役,全身上下都是战争留下的疤痕。与此同时,我也变得更加成熟。
我无数次死里逃生,立下赫赫战功,一路从士兵成为了。我本来以为在我退休的时候我能看到我的祖国恢复和平,但是命运和我开了一个玩笑,那个时候我5八岁零9个月,我在大决战的前一天晚上死于心肌梗塞。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知道我的祖国是否恢复和平。”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他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的努力是否得到了回报,对于我而言,我已经将自己一生的价值都奉献给了祖国和平的梦想,但是我没有得到结果,这一切是否具有意义也无从得知。
在登上火车之后,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都已经成为了没有意义的东西,但是心里总是有声音在呼唤我,用尽一生去拼搏的梦想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干脆就留下来吧,只要我仍旧拥有这个梦想,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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