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二十五年,七月十五日,离州。
离州南面与楚州交界处有一处连绵的山脉,山下有一个村,名为李村,村里只住着不到百户人家。
李村名字的来历不可考,大约是多年前来此山野处建立村庄的没落家族由自家姓氏所取。虽说如此,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村中人家迁入迁出,姓李的倒也见不到几家了。
村子北面有一个茅屋,如同脱节一般孤零零的建在山脚下。
此时已入夜许久,村里的人家都已经熄灯休息,唯独这茅屋外的院子里还有两人,借着十五满月的月光下着棋。
“子时一到,他也就十八了。”说话的是执黑子的中年人,说话间还转眼看了看一旁的茅屋。
“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啊。”执白子的老者叹了口气看着夜空说道。
“十年,从那以后有十年了吗?”中年人轻轻落下一子,语气带着疑惑。
“嗯,十年了。”老者点了点头,将中年人悄悄落下的那一枚黑子提了起来。
“十年了啊,真快。”那中年人丝毫不觉脸红,顺着老者的话也感慨起来。
“他走了也快十年了。”老者没来由的说到,中年人听见这句话也沉默了下来。
“一语入圣……”老者捏起一枚棋子轻点在右下方做出一劫,长叹一声继续道:“可惜了。”
中年人看着那枚棋子,眉头皱成一团,这一手即使他消劫,他也必须连走几手才能吃尽白棋,再看盘中形势,这几手下来,自己那条黑龙怕是会被杀的片甲不留。
“是可惜了。”中年人点了点头,一挥手打乱了棋盘道:“再来。”
老者笑了笑没有责怪中年人这一行为,问道:“还是四子?”
中年人撇了撇嘴咬牙道:“五子!”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那中年人又一挥手,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分别飞回到棋罐中。
屋外两人一来一回的下着,屋内床上躺着一人却睡得正酣。
……
乾阳十五年九月五日,乾阳京城,永安城。
乾阳首辅府李府。
此时正值深秋,天上又飘起了雨,应是一个寒冷的天气。然而李府内却是人声鼎沸,院内丫鬟仆从皆是抱着包袱各处穿行。
“李大人说了,都从后门走。”不知何处传来这么一声吆喝,院内的仆人们听到后纷纷向后门赶去。
然而眨眼的功夫,府宅后门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这声喊叫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吓退了逃散的仆从。
李府后门处,一队官骑正挡在门外,官骑前面地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胸口还插着一把长枪,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官骑最前面是三人,左右两人各执一大旗,左旗红底上书一鲜黄的‘赵’字,右旗黑底上书一白色的‘卫’字。
“奉圣帝之命,查抄首辅府,有谁胆敢踏出李府一步,杀无赦。”三骑中间一人对着后门内的人大声喊道,右手向前伸出,长枪便从地上那人胸口飞回到手上,枪头还沾着一些血肉。
门内的仆从们看到这一幕脚都吓软了,谁还敢出去,皆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府角落有一处院,院内站着一个牵着孩的中年人和一个老者。这院子如同没受到影响一般,周围没有一个奔走的仆人,寂静异常。
院内的中年人摸了摸孩的脑袋,说道:“唐儿,你先跟这位张先生走。”
“那爹爹为什么不一起走。”孩显然也知道父亲留下来后活着的可能性很,眼中噙着泪问道。
“有些事我要问问他。”中年人抱起孩喃喃自语,深拥片刻,位极人臣、官至首辅的李昌元眼中落下几滴清泪。
“先生,唐儿以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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