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活很苦,经常吃着少油缺盐的饭食,手头没有一分钱去买东西。不过,他又发现我们这大山湾里有人种的土烟长势很好,就觉得这个地方适合种烤烟,让我们先试试。
过了几天,他亲自带来用一个小布袋装着的烟种,说这是云南烤烟种子。我就问他怎么来的云南烟种?正好他那天晚上兴致很好,这窑洞里我们村的几个基干民兵都在,就给我们讲了半晚上他的故事。
杨说,他在云南老家的时候就是一个种烟的烟农,他们几十个人为当地一家大户种着五六百亩的烟田,他专门负责留种、育苗和烤烟的技术活,每年光烤烟一项就能给东家赚来上千块大洋。可是,东家却经常找各种借口克扣他们这些烟农的工钱。有一次,他连续在烤烟炉干了几个通宵,实在熬不住就打了个盹,结果把一炉烟烤糊了,东家就把他吊打了一顿,还让他们几个负责烤烟的人赔偿这炉烤烟的损失,要赔偿这一炉烟的损失,就要我们几个人白干三年活,拿不到一分工钱。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正好听说红军打到了云南,他们专收穷苦人,为穷人出气打天下,他就暗暗和另两个关系好的伙计商量着去投奔红军。他们开始想着偷了东家的枪,当作投奔红军的见面礼;可是,东家住在深宅大院,又有家丁守护,还养着大狼狗,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
思来想去,最后他们就在一个夜晚,每人偷拿了一小袋烟种,背了几斤上等烤烟,放火烧了东家修在村外,离烤烟炉不远处专门存放烤烟的大仓库。就在库房燃烧起的熊熊烈火照映中,他们仨连夜启程投奔红军去了。
红军收留了他们后,他们几个就跟着红军一路来到了陕北。在长征路上,他们仨带的烟叶可发挥了大作用,过草地的时候,好多红军战士喝了不干净的水,吃了生冷食物,闹起了肚子。由于实在没有什么药物可用,有个红军大夫就把他们的烟叶收走,让闹肚子的战士嚼服,说来也够神奇的,那些闹肚子的人嚼服了烟叶后,都渡过了难关。剩下的一点烟叶在爬雪山的时候也发挥了作用,他们在雪山上缓不过气来的时候,每人换着抽上两口,呼吸竟然顺畅不少。那两个伙伴带的烟种都在饥饿难忍的时候和在野菜里当口粮煮着吃了,只有他带的这袋种子,缝在贴身的衣服里,再怎么饥饿他也没有舍得吃一粒。
现在的这些烤烟都是杨带着我们,亲自指导种植、培育、收获和烤制的。”
李九听了中年队长讲的烟种故事,彻底放下了心,也非常感动,觉得这个老红军非同一般。如果能接通西安水烟厂的销售渠道,把烤烟贩卖到烟厂,再从西安进一些食盐、火柴、布匹、西药之类的货物贩运到陕北,这一来二去可就赚大发了,何况西安还有黄红天的异姓大哥董承嗣能指点门路,引荐关系。
想到此处,李九简直就觉得这是上天专门给他安排下的发财机会。他对中年队长说:
“明天走的时候,那两头当坐骑的牲口我们就空出来,驮上两驮烤烟,先试着往西安贩卖一下,如果这条路行得通,你们的烤烟我就全部包销了,如果行不通,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中年队长接过话头说:“你只要愿意帮这个忙,我们就很感激了,至于成不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又能打包票呢!”
李九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至于明天要驮的货物,两匹牲口最多也就驮个二百斤,不知该付你多少钱合适?”
中年队长说:“我们也吃不准该卖多少钱,你们做生意担的风险很大,干脆你们到西安把烟叶卖出去以后再说吧!”
李九:“那怎么成?你们这么不容易,不能不给钱,何况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呢!”
中年队长:“那就按当地土烟的价钱多少给一点吧,当地土烟二百斤也就买上一块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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