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自己一直遵循师父的教诲:盗亦有道,闯不过三,财货只取三分利,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这么小心谨慎,也不免有夜走麦城的经历。
那是他在上海干了一票大买卖之后,来到西安游历了华山与华清池,在一家茶馆品茶消遣时,偶然发现邻桌坐了个富态的中年人,身旁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壮小伙陪伴,他们在打开随身带的一口小皮箱时,被他一眼扫到皮箱里装着的一尊金佛,那金佛足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金光四射,瞬间刺激了他职业盗贼特有的敏感神经,强烈的占有欲控制了他,他决心下功夫弄到手。于是他跟踪这两个人,等到有了合适的时机再下手。
无奈,这两个人万分警惕,那个壮小伙把皮箱的把手用一条皮带捆扎在手腕上,在人多拥挤的地方还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富态的中年人目光始终不离皮箱。李九跟踪到他们住宿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一家高门大院,院门口站着两个腰扎武士阔皮带的彪形大汉,他没有敢贸然跟进去。等到半夜他用爬墙索翻进院子,只见院内曲径回廊,布局复杂,根本无法确定那两人住在何处,只得无可奈何地原路返回。只是出来的时候遵循他们的行规“贼不走空”,顺手把这家少爷还是小姐遗落在院子里一张石桌上的,一个铜制玩具——九连环揣在怀里带了出来。
第二天,李九早早地来到院子附近,远远地盯着院门,大约早饭过后,这两人各自牵了一匹马走了出来,李九一路跟随,出城后,他也雇了一架单人马车,车把式坐在前边驾驶,自己坐在车厢里,不时撩起车帘子看一下前边两个骑马的人。他们一前一后,顺着官道,一路西行。到宝鸡的时候,李九打发了小马车,自己买了一匹枣红马当坐骑。期间晓行夜宿,一路尾随,那两个人走路住宿十分地小心,连夜里睡觉都不熄灯,还是轮换着睡,李九没有找到一丁点的下手机会。
一直到进了清水县城,这两人紧绷的神经似乎才有点放松下来。就在清水县衙门旁边,正好有几个穿制服的出来,一眼看到这两人,就亲热地靠上来打招呼,又强拉硬拽地把他们弄到了街边的一座酒楼里,说是多日不见,一定要为何东家接风洗尘,那何东家执拗不过只得客随主便,落座应酬。李九也把枣红马拴在酒楼下的拴马桩上,上楼后远远地坐在一个角落的小桌旁,要了两盘小菜,一壶老酒,不时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者对面的动态。当那伙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兴起,开始吆五喝六,猜拳行令,那小伙子解开腕上的绑带,把小皮箱放在了脚下,彻底放松下来时,李九悄悄溜下楼去,趁人不备,换上了一身跑堂的店小二服饰,又从后厨顺了一盘烤乳猪送到了楼上,当他拉长声音喊着:“烤乳猪来了!”紧接着把盘子放在了圆桌中间。桌上的人都被这盘香味扑鼻,活灵活现的小猪所吸引。李九故意让搭在肩头的毛巾滑落在地,他接着在弯腰捡毛巾的瞬间,顺手提了皮箱,转身下了楼。很快换掉衣服,把一块大洋丢给给他送过酒菜的小伙计,还优雅地说了一声:
“不用找零钱了!”
一边说,一边挥了一下手出了酒楼大门。他把皮箱挂在马鞍上,赶紧上马,冲西大街疾驰而去,快到西门口,他下了马,从容走出西门。
再说酒楼上的何财东与他的跟班很快发现了脚下皮箱不翼而飞的情况,这一惊非同小可,那跟班已面无人色,大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脚下的地面。那头目还算镇静,很快喊来掌柜与跑堂的店小二弄清了原委,急忙派一起来的两个,带了枪,骑了何东家与跟班在楼下的马跟踪追去。毕竟这些熟悉当地的人情地理,他们边打问,边追踪。出西门后只有一条道路,这两打马追赶,不到两袋烟功夫,就发现了在前边匆匆赶路的李九,他两向李九大喊:
“站住!”
李九一看后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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