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但是他不想解释,不想深想,不想回忆过去,也不想思考将来。他的少年时期从来没有行差踏错,但显然生活并没有给予他公平。
猛然间,那一股茫然化作逆反的情绪。莫名地,也许也因为压抑得太久,他对老师们说:“那我休学一段时间吧。”
他很快办好了休学手续,继续跟着于直胡混。这一次是真正的胡混,酗酒、把妹、卖盗版、打架斗殴,他样样都沾了沾,每天都过得又荒唐又热闹,是过去二十年没有经历过的。
再次遇见草草时,莫北已经对这样的荒唐和热闹如鱼得水了,所以当于直看到那三个当初害他被带进派出所的罪魁祸首,说既然遇到了就把他们叫过来教训教训时,他当时没有拒绝。
众人在他和草草都半醉半醒时,起哄要他们去房间里解决恩怨时,他也没有拒绝。这些日子里,他是对自己是放纵的,存心的放纵,借以麻痹自己回避现实。
草草也没有拒绝,他们就一起纠缠着走进了那个能看到黄浦江的房间,房间还是于直给开好的。
草草进房后的表现,十足的疯癫。她浓妆,酗酒,动作娇娆,反复无常。她还骂他是“流氓”。莫北当时好笑,如果自己是流氓的话,她又算是什么呢?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依旧没有看清楚对方。看不清楚才好,能放大胆量做些更荒唐的事情。
草草毫不推拒,渐渐热烈的动作,让他的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他知道这是田西一辈子都不敢做出的事情。就像那天他携着无法释放的怒气、沮丧地离开田家后,田西始终没有追出来找过他。
田西有太多的不敢。而这个草草敢。他没有忘记上一次草草连累他送进派出所的事情,她还诬告过自己,也许是因为钱?既然为了钱,那就好办多了。
莫北放开了怀抱,按照本能的反应,以及从于直和A片那儿学来的技巧,把这件荒唐的事情做完。
一夜过后,莫北拥有了生命中第一次特的成人经历,但是并不舒服。他没有愉悦的快感,有的只是负担,就像完成一件艰巨的任务,以此作别痛苦的二十岁。
他在第二天一早先醒过来,清醒过来以后,他迅速将散落四周的衣服穿戴整齐。
天光亮起来,他看清楚眼前凌乱的一切:凌乱的床,和床上年轻的女孩。
他想起昨晚草草说自己成年了,但是一大早看到脸上残妆未褪的女孩,他心里打起了鼓。她是个处女,他感受得出来;她年纪不太大,在大白天里,也被他确证了。她好像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种太妹?
因为这个念头,让莫北几乎原谅了上一次在草草这里受到的陷害,也让莫北有点惊慌失措。他想立刻开门就跑,又觉得这样做未免太不负责任。谁教他昨晚一时头脑发热求个痛快,就惹出这宗在今晨无比尴尬的麻烦。
他尝试和草草讲话,他看出来她睡醒了,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又一下。于是他唤她,但是她就是不肯睁开眼睛,只是催促他赶紧走。
莫北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窘况,他很狼狈,不知该怎么办,突然想起身上带了银行卡。这个草草是需要钱的,他想着,便在临走前留下了银行卡,也许这样可以消解了他和她莫名其妙而起的、让他根本不愿意再追问因由的两次尴尬。
这天以后,他就不再和于直凑在一起了。他终日守在家里,近乎闭门思过。他的母亲还在他乡为父亲奔走,而他却连连做下诸多不堪事迹,这是前所未有的失控状态,有悖于他一贯的人生法则。
不久后,于直骑车撞伤了人,对方是个环卫工人,男人是家里的劳力,那个贫困的家庭因为顶梁柱的倒塌而濒临绝境。莫北和另外两个朋友代表于直去探望,被一屋子的老弱哭得没有主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