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之后,莫向晚就知道她可能再也联系不到父亲了,可能从今日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更可能是今生今世。
她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极了。她忍不住站到了屋子中央,“喂”了一声,无人响应她。
她整整生活了十七年的家,虽然爷爷奶奶对她生来是个女儿的身份有所微词,待她一直不冷不热,但是她的父亲一直表现得视她如掌上明珠。原来那只是表现得如此,也许从来就没有人在响应她。
莫向晚坐了下来,抱着膝,很冷,比那天她坐在马路边还要冷,从里到外,不需要一丝冷风,都能把她冻成冰棍。
莫向晚终于明白过来,她被她的亲人们遗弃。她以为自己在父亲心目中重要到闹一顿小姐脾气就能讨回原来完整的爱,然而事实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份完整的爱。这份爱在利益得失面前不堪一击,脆弱无比。
她狠狠地痛哭了一场。
眼泪流完以后,莫向晚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银行的人上了门,连她们家的房子都要被清算了。最后她的亲人连个家都不给她留下来。她趁着银行的人点检家里物资时,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好在她父母留下的几件金银首饰尚在,她的学生银行卡里还剩着她父亲以前打给她的零花钱。
莫向晚带着包袱细软,唯一能投奔的人是范美,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也是范美。
一个多月没出现的范美听完她一股脑倾倒的来龙去脉和现在的困难后,面有难色,“晚晚,我家里还有男朋友呢。”
范美家里的男朋友就是和她一起设计了Me的人。
莫向晚说:“我借住一阵,找到房子就走。”
范美说:“我房租一个月两千五。”
“我先给你三千五,算两个月分摊的房租可以吗?”
范美又说:“我以为是那个Me害的你爸爸,所以才帮你做了那种事情。后来好在Me自己在公安局解释清楚了,也没有把我们供出来,而且他也算不上陷害你爸爸。可是这样我们就得罪了阿直的朋友了呀,你说我们怎么办呀?我们总归要去道个歉吧?”
莫向晚从包里翻出父亲在某年送给她的一条24K金手链,塞给范美,“这样可以去道歉吗?”
范美说:“阿直这个人不好糊弄的。”
莫向晚又翻出一条24K金项链,“这样够了吗?”
范美带着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点点头。
莫向晚从ATM机取出七千块,租了范美在北区老城区出租屋厨房间的地铺四个月。因为她的房间里有她的男朋友。
开头几天的夜里,莫向晚在厨房间的地铺上怎么都睡不好。范美和男朋友每晚三更半夜才到家,嬉嬉笑笑开门又开灯,弄醒睡得不踏实的她。好不容易待他们洗漱完毕关上门,房内又响起毫不避讳她羞耻的动静。这让莫向晚根本没有办法在白天维持好高三繁重的学业,她常常在课堂上打瞌睡。语数外政各科老师瞧这个女孩子没有家长管束,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作为外人对她也就更没有什么责任了,于是纷纷放弃对她的劝导和教育。
很快,莫向晚就发现自己就算不交作业,也没有科目老师找她谈话了,只有班主任吴老师每天还找她谈心。他五十多岁了,带完这一届高三就退休了。他苦口婆心的模样,教莫向晚看得可怜和难过,从来没有一个人用为她焦虑到这种程度的态度同她讲话。但是吴老师也只有这半年的时间可以给她这样的关心,明年他就退休了,他们无亲无故,吴老师是不会管她以后怎么走路的。
她也不知道她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现在只可以想,怎么可以在夜里睡得踏实一点。后来终于找到一个办法,就是跟着范美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去酒吧。
奔放的音乐、迷醉的气氛可以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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