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客听薛晋勇出言保证,但却也大不信服,颇为不屑地道:“薛大人嘴上说得好听,可谁知这一年半载之后又会是何光景?我等身份卑微,不敢拿前程去赌。即便是到那时真的万象更新,这也是您薛大人的政绩,又与我等有何功劳?我等又何必替他人作嫁?”
薛晋勇听那门客所言,竟处处想着的皆是个人得失,当即也勃然大怒,对其戟指怒道:“你这厮处处只顾自己,如此气量如何能担当大任?我薛晋勇虽提出新政,但所思所想全是为了朝廷国运,岂有半点私欲?尔等听好,无论尔等个人得失如何,参与百业一事那是陛下圣旨。你等若再逗留于此,便是抗旨不遵。本相便要依律严惩。”
那门客冷笑一声道:“薛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既说是陛下的旨意,那就请你去找陛下下旨,拿着圣旨再来找我。”
“大胆!”薛晋勇怒喝一声道:“你竟敢口出狂言,对陛下出言不敬。适才你对新政冷嘲热讽,考虑个人的事,并且蛊惑这一干门客公然抗旨本相皆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你竟对陛下无礼。任谁也救不了你。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给我拿下,交由王丞相处严办!”
那馆驿中的差役听到薛晋勇的传唤,当下便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冲进书房,将那口出狂言的门客绳之以法。那门客此刻也后悔自己一时口不择言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但他仍旧不肯求饶地说:“姓薛的,你当初不过是王尚儒府中的一名门客而已,你我差不了多少。我且要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我且要看你这所谓的新政能撑多久,你们这所谓的后晋政权是如何光复中兴,如何去对抗刘裕?事到如今我也不防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当初李贤卿逼着我们这些门客和他一块逃亡的话,老子早就另投刘裕府上了。”
薛晋勇见他愈发猖狂,开口所言尽是大逆不道,便将脸一冷正色道:“押下去。”
再说王尚儒这边,自一早出来之后便逐家地到王公贵族府上收缴良田。那些个王公贵族们,祖祖辈辈便食君之禄,易逝颇丰,自是不会去打理那些田产,将自家田产租给佃户,也收不上几钱租子。如今田产被朝廷征缴,为民所用,有些知书达礼、忠君爱国的贵族自是极力配合,将家中大小田产统统上缴;有些难以舍弃田产的,在王尚儒恩威并施之下也只得答应,再有甚者,王尚儒索性自解私囊,给了他们写银两,算是将这田产卖了过来。
将王贵手中所有田产尽数收缴之后,王尚儒便着下人统计田产亩数、户籍人口,按人均比例分发田产并划清田产所在位置。王尚儒手下的门客当中大有精通算术之人,只一两个时辰便已算出数值。王尚儒正欲吩咐下人召集农户前来领取田产之际,忽见薛晋勇着下人押着一门客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王尚儒心中微一沉吟,暗自思量道:“看此人并非是我府中的门客,难不成是适枫或贤卿二人府中的门客开罪了晋勇,却叫我来处置此事?这下可难了,这左右两边,我若倾向了哪一边,都会伤了和气。既如此,不如这般......”
王尚儒主意拿定后,见薛晋勇已将那门客押至自己面前,一推那门客喝道:“跪下!”那门客此刻已然沦为阶下囚奴,纵是心中老大不愿,此刻也只得从命,跪倒在王尚儒面前。
王尚儒见了之后向薛晋勇问道:“晋勇,此人身犯何罪,为何押至本相面前?”
薛晋勇对着王尚儒施了一礼后便道:“王相,此人乃是李学士府中门客,他教唆李府中门客不去参与百业已是公然抗旨,更是大放厥词对陛下不敬。”说着便将在馆驿书房之事对王尚儒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王尚儒听明事情原委后,点了点头又问那门客道:“薛相所言可有虚禀?”
那门客情知如此也无非抵赖,便应道:“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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