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礼啄米似地点着头,表示认可,刘老爷夫妇和家奴们也在旁听着。
突然,他脸色一沉,目向那二老言道:“刘老爷,刘夫人,坦白说,书礼有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众人都吓了一跳。
“刘老爷,请看,”世宽道,“书礼面色晦暗,可见其脾胃不和,肝络不疏,所以不思饮食,也没有力气。”
“还有,您看他的双目周围,长满了密集的皮疹粒子,这说明他的体内,堆聚了大量的膏毒,无法疏泄。”
大家仔细一看,还真是的。
“而这些,便是消渴症的前兆!”他继续道。
“半年之后,书礼就会变得能吃能喝,却日渐消瘦,最后眼瞎腿断而亡!”
刘夫人一听急了,“公子,这病我听说过,多在富人家有,那该如何是好呢?”
“请夫人勿需忧虑,”世宽答道,“法子肯定是有的,但不知您二老舍不舍得,书礼愿不愿意?”
“公子请讲,”刘老爷道,“只要能让小儿无虞,便是黄金万两我也在所不惜!”
世宽摇头,“刘老爷,并非钱的问题,银子帮不了他!”
“哦?”那人惊讶道。
“世宽,你快说吧,该怎么办,我可不想眼瞎腿断!”书礼催促道。
世宽看着他,神色更忧虑了。
“书礼,我只想说,若是你按我的方子做,必会痊愈;若你不愿,那便也无法了。”
“愿意愿意,你快说吧!”那人急了。
“那好吧,”世宽道,“我开的第一个方子是:种地!”
什么,种地!众人听来想笑:刘家有几千佃户,还要少爷去种地!
书礼却没那么看,他知道世宽不是那戏弄人的性子。
“此话怎讲?”他问道。
这时,一个家奴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老爷,少爷,林大叔和他女儿又来了!”那家奴报道。
“将他们轰走!”刘老爷道。
“老爷,轰了,可他们跪在门口不肯走,非要见您!”
许是因为世宽在场,刘老爷拉不下面子,便道:“让他们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便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走了进来,他们看到众人,便跪倒在院子里。
“老爷,少爷,求求您们了,别收走我的地呀!”那汉子哀求道,“没了地儿,我们一家人就没法过活了!”
“林老汉,你连租子都交不上,还要田地做甚?”一家奴道。
“老爷,欠您的那些租子,日后我一定补上!”他伏地道,“这孩子十三岁了,也识得几个字儿,能当个丫头使唤,就给您抵些租子吧!”
“求您了,老爷,别收走我的地呀!”
那女孩干瘪瘦弱,眼睛像两个大洞,一看就知素日里应是食不裹腹。
“大叔,为何没有收成?”世宽起身问道。
那汉子看着他,面有愧色,“公子,我种的是山地,有些瘦薄,所以收成不多。”
“既然如此,那来年还不是一样!”
“只要有地种着,总还是有希望的!”
那人听后心里一缩。
书礼知他已心生怜悯,便决定放他们一马。突然,他想到父亲新修的宅子,里面总得放两个丫头。
“林大叔,那地儿,你就种着吧!”书礼对那人道,“这孩子明儿起,也去老宅当丫头吧,工钱我照发!”
“多谢老爷,多谢少爷!”那父女二人俯首拜谢。
书礼看到那人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觉得自己真是爷们!
他们又回到桌前,继续说那种地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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