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家在村子最里头,村子并不是很大,三人紧走几步也就到了。
一间泥坯正屋,两间茅草斜房。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这,便是老头的全部。
老头孙子跑在众人前面,一抬脚踢在柴门上,破败的柴门吱吱呀呀地摇晃开启。疥疮土狗顺着门缝率先窜进了院中自己的狗窝内,舒服地在窝中稻草上打滚。
老人看着自己孙子临门一脚踹在只能用来防君子难防小人的柴门上一阵心疼,痛呼这小崽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贵。同时也没失了礼数,招呼着杨筠俨进屋:“家里就这条件,莫要嫌弃。”
从小就被老太公教导‘见富贵而生馋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的杨筠俨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连道不妨事不妨事跟着老头孙子进了正屋。
屋外简,屋内更陋。一张土炕,上有麻布被褥一床,一张方桌,上有粗陶茶碗一套。
老头和孙子钻进东边斜房一阵鼓捣,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端进了一盘窝头,一盘烤地瓜。
“家里没什么劳力,能吃的东西就这些了。”老头赧颜解释道,似乎这时候他已经有些后悔招呼杨筠俨到自己家来了。他实在比不上街坊邻居,像他们这种地方,富足的劳力到底可以撑起一个家庭温饱。
“没事,没事。这就挺好。”杨筠俨抓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同时拿起一起一个烤地瓜塞给老头孙子。“来,吃。别干看着。”
老头孙子接过烤地瓜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张口就咬,而是抬头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爷爷。在得到老头的应允后,这才津津有味地大口啃咬起被烤得金黄喷香的地瓜。
“老爷子,你也坐下吃吧。这么多东西,我也一个人他吃不完。”杨筠俨嚼咬着窝头口齿不清地含混说道。
老头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把孙子抱在自个腿上,拿起个窝头作势吃了起来。自始至终,老人的窝头都没有被咬去多少。
简单的吃过饭后,老头的孙子扛不住乏困一头倒在土炕上沉沉睡去了。
看到老头孙子睡去后,杨筠俨轻扯老人衣袖示意他出屋。老头不明就里跟着杨筠俨出了屋子。
“你们是什么人?”杨筠俨背着双手,抬头看着满天星斗轻声问道。
“我们祖祖辈辈皆在这里耕地种田,自然就是庄稼人了。”老头不知道杨筠俨为何问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哦,不知牛娃的父母去了何处?为何只留下你爷孙二人苟且为生。?杨筠俨继续问道。
牛娃便是老头孙子的名称。庄稼人为求自个孩子好养活,经常会起一些诸如羊娃、狗娃、猪娃此类的贱名。不足为奇。据说,现今的天下丹痴太华南峰主苟丹生在没有遇到扶摇子陈图南前便是被人唤作狗蛋的。只不过这一修行秘闻如今却没有人去验证,没有人敢去验证。
“都是苦命人。牛娃他父亲大牛在十多年前被征去劳役,不久他母亲也被征去做那劳役炊妇。自此,二人杳无音讯。想必已是客死他乡了吧。”
“你撒慌!”杨筠俨蓦然转身指着老头喝道。
屋中牛娃轻哼一声砸吧砸吧嘴又翻身沉沉睡去,似乎仍在回味刚才的美味烤地瓜。
杨筠俨压低几分声音,沉声说道:“小子自幼熟读诗书典籍。对于大随各地州县志,虽说不敢倒背如流,但绝不会记不住潼关附近有几个庄镇。你们这个村子州县志上根本就没有记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闻言一怔,浑浊老泪满面横流:“哪敢隐瞒公子,牛娃的父母确实是被征调劳役了。”
“即是如此,你且告诉小子,牛娃的父母是因何事被征调劳役?”
老头干枯手掌抹着老泪:“万年宫?”
万年宫,杨筠俨一听到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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