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城门外路边的一家夫妻二人开的酒馆,申少坚和贺兴武先后走了进去,观察了一下,没什么客人,倒也显得颇为清净。
申少坚让店家给马铺了些草料,饮了些清水,要了饭菜,边吃边打听城内的情况。
这位店家虽说年纪不大却是个话唠,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一见有客人打探事情,不但停下了手里的活,还拉了把凳子坐了过来。
“客官,你打听事到我这里就对了。”说着,又欠起屁股,伸手从胯下拉了一下凳子,向申少坚又靠近了一些。
申少坚微微一笑。
“城内是这么个情况,”店家滔滔不绝的说道,“三月初,守城的大明官军一听说大顺军要打过来,就都他娘拍拍屁股逃跑了。可大顺军来了后,只停留了一天,便向北开拔了,这些日子,城内是即无守城的明军,也无驻扎的大顺军。哎呀,这下可热闹喽,土匪们跑来砸官衙,抢东西,弄得城里鸡飞狗跳的不得安生。可也怪了,就在昨天,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不少的大顺军来,把住城门口,说是要搜拿京里逃出来的什么太子?”说到这里,还扭过头去向在门口招纳客人的妻子问了一句,以便向客人验证一下他说的是实情。
“孩他娘,是不是说要拿什么台子来着的。”
那女人似乎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客人面前是什么品行,白了他一眼,不但没接他的话,还呛了一句,埋怨道:“没人把你当哑巴,唠唠叨叨的,你也不嫌客人烦。”
店家并不在意,扭过头来,呲着牙,用手指向后点了几下,笑道:“这婆娘,就这个熊样,说话噎死个人。”
申少坚他们哈哈大笑,说道:“无妨,我们不烦,您继续说。”
“嗯,是抓太子来的,嘻嘻,这些大顺军也真是些愚头鸟,人家那皇宫里的太子是金贵之身,咋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呢?”说完,砸吧着嘴,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
太子听得入了神,刚要张口说什么,申少坚立刻攥住太子的手,起身说道:“有劳店家了,我们已经吃饱喝好了,还要急着赶路,这就告辞。”接着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贺兴武将一块银两放在桌上,边背起包裹,边问道:“店家,刚才听您说城中有土匪,我们是买卖人,最忌讳的就是他了,不知是否有绕城的道路能到达黄河渡口?”
“有倒是有,但不太好走,”店家收起银两,说道,“出了我这店,一里地外有条向东的小路,从那里倒是能到达渡口,可是必须得经过松林坡、野狐岭,那里可是强盗出没的地方,我劝客官还是别走的好。”
“多谢店家好心指点,”贺兴武抱拳施礼道,“等我们出门再行商定吧。”
“那就好,那就好。”店家点头应着,将他们送出门外。
果然店家所说,出门一里开外便是一条十分难行的岔道。
申少坚驻马说道:“虽说店家啰里啰嗦的,倒也提醒了我们,要是莽莽撞撞的进城,说不定就得和大顺军厮杀一番了。”
“那两口子真是有趣,”贺兴武讥讽道,“在客人面前还这么口无遮拦,恐怕早晚要招惹祸端。”
“咱就别管人家的事了,还是顾自己要紧吧。”毛定亮打断贺兴武的话,又把手搭在额头上,向荒岭深处眺望,只见远处荒草萋萋,松林幽幽,忙用手一指,对申少坚说道,“大哥,那方确是强盗藏身的好地处,料想此路也是难行。”
申少坚说道:“强盗总比大顺军好对付,凭你我的身手,收拾几个毛贼应该不在话下,如实在纠缠不休,大不了扔两个过路钱罢了,咱哥仨还就走这条路了吧。”
“那就听大哥的了,还是我先行去打好前站。”贺兴武双腿一摆,吆喝一声“驾!”,骑马奔上了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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