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色。
王文不敢抬头,他不用想也知道老板的脸色。第一批预售品已经让“郡主”带卡莫拉的人去散户售点去实场交易了,按照惯例他拿了一份回来是要交给老板留作鉴定分析用的,恰好撞上田桐虽说不全是他的错,但是在威碎客这样的地方先认错总是没毛病的。
老威左脚移开,王文紧贴着裤腿的中指无名指微微曲起,他的视野只能看到老威的脚动了,抬起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老威是要突然暴跳而起踹他一脚。
但是没有,他听到办公桌一声实在的闷响,什么东西摔到上面。
“把它给张君教授吧,凭她的能力相信一定能很快能制出相同成效的东西。”老威淡淡地说,眼睛看着桌子,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王文唱了个喏,捡上桌子上的东西转身就走,被老威骂回来:“昏了头了你个小则子,纸盒子跟塑料袋子都分不出来,你拿的那玩意儿是田桐那小子送的大力!”
真是的,你把大力扔在桌子上,我以为说的就是大力嘛!王文晕头转向地又拿回药袋,走到门口想起刚刚老威提到田桐,于是又折了回去。
“老大,”王文凑近老威耳边,“你觉得田政委今天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老威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起这个,嗤笑一下,“哼哼,嘴上倒是跟我一口一个亲近,跟忘年交似的,其实他肚子里全都是为自己盘算着。这样的小人只会在乎自己的利益,可以为了利益和我们合作,到了关键时候也会为了自保而对我们毫不留情,必须防着点。”
“那么,卡莫拉他们那边的那批货,我们如何回复他们,还要不要?”
“这些那不勒斯人,”老威深吸一口气,“坐地起价不可能,老罗不是已经去接应‘郡主’了么?顺便就告诉他们,中国国情十分特殊,想要在这个市场跟我们合作,就得照着我们的规矩,不然他们连一钱货也别想卖出去。要论起做生意,陶朱公才是所有商人的鼻祖。”
王文皱眉,“老大,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商人了吗?”
“王文,这也是我要嘱咐你的,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忘记做过的事情,”老威啰嗦起来,“你还年轻,就算干我们这行,也不能只知道玩愣的,否则一进去这辈子就完了。”
他想了想,回过头又补充一句,“还有,我不是商人,我一辈子就是个农民。”
王文给他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拿上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眼睛里却隐隐闪现着鄙夷的神色。
去年年底的时候,张红正式离开了“百晓晨读”,当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来得知“百晓”查封的时候也没有多庆幸,因为这个机构是如何倾覆的,她早就知道了,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也是后话。
离开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张红很快又面临新的艰难:经济问题,她家里本来就不宽裕,母亲一个人拉扯她不容易,自己又被传销骗了那么多钱,别说生活费,她连支付学费都显得捉襟见肘。不过幸好也快毕业了,云中市一家叫做威客化工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招收了她做实习生,甚至工资待遇还可以,这在同学和老师看来都是件让人惊奇的事情,因为一般本科实习生来化工企业这些地方是做不了什么的,只会添乱,而且一旦管道脱氯塔等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意外,给企业造成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周围的朋友都说那八成是个黑工厂,甚至有个任课老师也暗暗有劝阻她的意思,张红心里有动摇过,结果偏偏这个时候母亲得了肌瘤,这个家真的是残烛飘摇风雨中,无可奈何之下,她还是选择去了威客。
都说人人平等,其实这是最扯淡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论人如何努力挣扎,也没有路去选的。就像当初她跟林浩琪分手一样,她跟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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