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忌压了压鬼头刀,在谢青衣颈间割出一条浅浅的血痕,接着嘿嘿笑道:“怎么样谢大相公,要死还是要活?要死就送你上路,要活可得拿银子买命。”
谢青衣纵横黑道,一向都是他威逼旁人买命,孰料今日却情势互易,恼羞成怒之下胸中一窒,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一张俊脸也愈发苍白若死。
那中年汉子见谢青衣已无伤人之力,便也不再理会,长剑入鞘同时伸手一拍,径自为蝶语恢复被卸脱的下颌。
蝶语眼中珠泪滚滚,当即屈膝盈盈跪落,颤声拜谢道:“罪妇拜见公公,多谢公公搭救。”
金无忌等三人本待继续炮制谢青衣,闻言却是齐齐一怔,紧接着只听金无忌讷讷的道:“怪不得武功这么好,原来是伺候皇帝老儿的公公,啧……难道他刚才施展的就是传说中的辟邪剑法?”
佟尚贤摸着光头,却是难掩疑惑的道:“不对呀老金,公公怎么可能长胡子,况且他要真是公公,那蝶语妹子难道是皇帝老儿的妃子?”
铁追命眼珠一转,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蝶语妹子肯定是耐不住深宫寂寞,所以才会跟那瘟生私奔,皇帝老儿不甘心戴绿帽,这才派了公公出来追捕,至于胡子……多半是粘上去掩人耳目用的。”
他们三位这厢文思泉涌,已经构想出一整本后妃宫斗、痴情私奔、浪迹江湖、劳燕分飞的缠绵悱恻戏码,那中年汉子却直听得脸色发黑,险些再度长剑出鞘。
蝶语更加尴尬莫名,连忙轻叱道:“三位壮士切莫胡言乱语,这位正是外子的家严大人。”
金无忌等三人恍然一悟,各自低头干咳不已,那中年汉子却神情一肃,鼻中沉哼道:“不必攀亲带故,今日我出手救你,也算抵偿你这些年对铸镔的情谊,以后你该当谨守本分,休再惑扰于他,你听清楚了吗?”
蝶语娇躯轻颤,片刻方哀声恳求道:“公公明鉴,我与镔哥已经结成夫妇,侍奉左右乃是为妻之本分,又怎能说是惑扰于他?”
那中年汉子面沉似水,分明不屑的道:“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也敢说结成夫妇?哼!何况凭你的出身,自问配得上铸镔吗?”
蝶语大大一滞,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语声哽咽的道:“公公嫌弃我的出身,我的确无话可说,但恳求公公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即便不容我窃据正妻之位,那为妾为婢我也都心甘情愿啊。”
她虽已是百般委屈,那中年汉子却毫无通融之意,仍是冷厉的道:“自古美色误人,我邢氏一门绝然容你不得,今后你与铸镔再无瓜葛,倘若还敢不知廉耻、厚颜纠缠,便休怪我剑下无情!”
蝶语见他如此不留情面,霎时更觉万念俱灰,满心凄楚间忽听谢青衣冷笑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天山派的‘铁翼神隼’邢振梁、邢四爷,贵派的轻功剑法确有独到之处,但谢某此次却败得不服!”
那中年汉子——邢振梁眉头一皱,显见不豫的道:“哦?你有何不服?”
谢青衣哂然道:“邢四爷何必明知故问,你方才背后偷袭,岂是正道人物的做派,传扬出去不怕折了贵派的颜面吗?”
邢振梁正没好气,闻言冷冷一哂道:“似你这般公然调戏妇女的淫邪之辈,也配与我讲什么做派?当今武林侠道沦丧、恶业横行,皆因酒色财气腐坏心志,你若未见我还罢,见了我却注定完纳劫数。”
谢青衣本意是激他放自己一条生路,孰料这一下竟适得其反,眼见邢振梁举步逼进,哀叹之余却听金无忌大喝道:“慢着!谢大相公眼下可是在我们手里,姓邢的你要杀人,难道就不问我们的意见?”
佟尚贤也帮腔道:“没错,听说谢大相公身家千万,要是被你一剑杀了,那许多金银财宝不都要打了水漂?好歹也得让我们赚一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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