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曲金柏拿起桌上的通知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说道:“还有个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听对方这样说,曲金柏有点警惕了,刚才的交锋使他感觉到,面前这家伙确乎如很多人说的那样很老辣,远非受当年所表现出的,看来,他能多年担任学校党总支委员和高三年级班主任,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们学校图书馆被抢这事你知道吧。”黎亚桂看着他,静默片刻之后,出其不意地问道。
“这,知道一些。”曲金柏本想否认,但一想到知道这事的人太多,瞒也瞒不住,便只能承认。
“是自发的还是有组织的?”黎亚桂不容他有思索的时间。
“搞不清楚。”既然一开始话说得很含糊,那就只能继续含糊下去。
“不少人说,你全程参与了抢书,能不清楚?”黎亚桂不容他否认,话说得很直白了。
“哪些人说我全程参与了,你要他们来和我对质。”看着黎亚桂不留一点情面,而且情况掌握得非常清楚,曲金柏心里发虚了。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承认,承认了就等于给对方拿住罪证了,而且他估计短时期也没有人会当面揭发自己,故此决定硬着头皮道:“我已想好搬的地方了,就去联系,但有件事您得给我做一下。”
“什么事?你说。”儿子答应将书籍从家里搬出去,向二秀很高兴,一口答应。
“你给我将书里盖着章子的地方都撕掉,尤其是封面。”
“里面的也撕掉?”向二秀拿起一本,翻了翻,“这缺了页怎么看?”她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知道有缺损的书是不好读的。
“叫你撕你就撕,说这些干什么?”听她这样说,曲金柏有点不耐烦了。
“你这兔崽子,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看着儿子突然变脸,向二秀很是不解了。但她一贯骄纵他,也就没往心里去,反是按照他的要求撕起来。
“注意,把门关上,”曲金柏走下梯子,交待着,“如果来人,先把书收好再开门。”
“这我知道,”向二秀答应着,但看着他拍了拍因搬书沾在身上的灰尘,向着屋外走去,便又问道:“你到哪里去。”
“你莫管,我等下就回来。”曲金柏口里应着,手中将屋门扯紧。到哪里去呢?他想着,除了秦得利那里,还能到哪里去!只不知这家伙从打击办放出来后还在操持旧业没有。
前些时听衙后街的人说,这家伙倒卖粮票,被逮了现行,不是好多人看他妻儿老小可怜給作保,早就送到劳改队去了。但愿他还在收破烂,免得自己还要为家里的这些书籍到处找去处。
但曲金柏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出门拐过自己屋子的墙角,就遇上了江一贞。再仔细一看,同她一路的还有岑新锐的妈妈郑文淑。
不好!毕竟是做了坏事,曲金柏心虚得很,马上向相反的方向转过身去。
“站住!”江一贞见状,连忙喝住。
“江妈妈,您是叫我吗?”曲金柏站住了,慢慢转过身来。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看着这小子装模作样,江一贞气不打一处来。
曲金柏四下望了一下:果然,这里就他和江一贞、郑文淑仨。
“您叫我有事?”曲金柏仍然装糊涂。
“你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看着他这样子,江一贞非常愤怒了。
看着江一贞因愤怒而变形的脸,曲金柏有点害怕了。他虽然没有和她打过多少交道,却知道她的厉害,也知道这次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故此说道:“您说吧,我听着。”
“你要把我家褚兰祸害到什么时候?”江一贞不容他闪躲,直直地问道。
“江妈妈,你小声一点。”曲金柏朝四周看了一下,求着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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