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直奔我右首额头而来。
就算没打过几次架,我也知道自己又不是什么神功盖世的高手,坐着迎敌是不可能的,继续靠墙边拄着只有被乱拳乱脚打死的份儿,心中胆气一起,右掌奋力一撑,弓身弹起,使了招莫叹前辈传的“掀帘入帐”,只不过这招本来是以掌格腕,此时却是用来格这乞的黑脚了,左掌侧格上右踝,却是一记变招反扣脚踝,借势抓紧一拉,他要稳住身形,我接此力已整个身子都带起来,右脚撑地站稳,身子已整个挺进他身前胸腑,此时按照拳势应是一招击他要害,然后退开,但是我已是怒气上涌,想到此事皆因他所起,于是右手虎口一扣,却扣紧了他的咽喉,身子一扑,直接将他重重扑倒在地。
他被扑倒喘不过气,立刻想两手并用来掰开我的右手,我直接抽回手来,右手成拳,一个拳背扇在他的右脸颊,毫不留手,一道血线就溅射在地,似乎还带出两颗牙齿。这一下扑击犯了对敌大忌,我马上吃了苦果,那在旁的两乞已一人一边将我拖拽而起,一时挣脱不开,迎接我的就是雨点般的拳脚,后背,腹部,胸口,面门处处受拳,本就肚饿的我更是在这乱拳之下几乎要吐酸水,膝窝,臀部,后腰,处处挨脚,让我根本无处借力还击。此时刚刚受我重击的乞早已爬起,眼神怨毒,一句“干你娘的杂种!”就起脚直冲我下阴踹来,我在乱击之下忽然意识到这脚万万不可硬受,努力挣扎扭了扭身子,总算是偏移了这脚的落点,但还是一记重踹伤到了我左腿大腿内侧,看来这条左腿是真的从上到下要残很长时间了。
一直忍痛不哼不叫吃了这么多下之后,又接了这记重脚,总算是出现了点变故,巷首传来一个老叟之声叫唤:“你们这群杀千刀的乞又在这欺负人!赶紧收手啊,不让我报官喊人来抓你们!”擒着我的一个乞喊话回应:“老孙头!这儿没你的事,别多管闲事!赶紧滚远点!”那老叟听这话却来气,声音带了点火气:“哦嗬!这么没大没的,真是太没规矩了,看我不收拾你们。”说着就听见巷首就传来急促地脚步声,乞儿头赶紧有点慌张说:“把人放下,快走了!”刚刚踹了一脚我那乞估计还没出够气,非常不甘心:“老大,就这么走了?钱不要了?他还打掉我两颗牙呢!”那乞儿头很是气愤:“我能咋办!那老孙头儿子是六里集的监市,打他又不能打,惹了他告给他儿子,我们还想不想在这讨钱了?你两颗牙重要还是弟兄们吃饭重要?走!”
六个乞说走就走,我也虚弱地被放跌在地上,几人脚步声渐远,爬靠墙边半撑起身子来,眼前却是一个须发皆白面目有些严肃正经的老人,一只手上还拿着个扁担,看来刚刚就是他拿着扁担冲进来吓走乞的。“伙子,挨了不少揍吧,这些乞就是凶恶的紧,大了肯定也好不了,偏偏还都年纪,没犯什么大事,府衙差役也不好管。他们特喜欢欺负外乡人,你可是真不走运啊,惹上他们。”
我此时右眼曾吃了一拳有些肿胀,努力睁了睁表现得正经尊重一些,双手抱拳见了个礼,“是孙老吧?谢谢您了,也是他们故意找茬我气不过才跟他们杠上的,我也是大意天真了些,多谢您相救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揍成什么样。”说完我就匍身想去找我的那根断杖,结果老人把扁担往我手中一塞:“伙子腿脚不便吧,看你半天没起身一只脚耷拉着,就拿我这扁担撑着点走吧,比树枝结实些,正好我这根用了好几年旧了,赶明儿我让儿子新买一根给我。”
刚刚经历这一顿无妄之灾的我心里郁闷得紧,被这位老人一搭救,还相赠一根扁担,实在是百感交集,鼻尖一酸几欲落泪,只好再扁担靠在墙边一拱手,想说点感谢的话却一句也吐不出来。“行了,伙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出门在外挺不容易的,这没什么的,等会儿赶紧走别在这六里集呆了,不然他们还会找机会找你麻烦的,他们可不止有五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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