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把郑宝珠丢在码头上,然后迅速驾船只入海,跑出老远还没来得及高兴,郑宝珠蛇一样从阴影里钻出来,让王策面色惨白。
总之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却又扑朔迷离。
罗成估摸着多半王策有对不起郑宝珠的地方,所以小情人才这么阴恻恻的,俩人半是赌气,半是角力,情人之间偶尔也会这样,只是他们俩人持续时间特别长。
话说回来,老大和他这个小情人闹矛盾,让自己这个小弟去“处理”算什么事儿嘛。干得不好说不定自己也要被处理沉海,干得好了宝珠小姐哪天和老大和好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生而为人,真是太难了。
罗成拍着胸口:“老大放心,我已经将宝珠小姐安顿在码头边的一家胭脂水粉铺。”
王策皱眉:“谁让你安顿了,我记得我原话说的是‘把她丢远一点,别让她再追过来’。”
“是是是。”罗成讨好道:“老大你放心,我给宝珠小姐说了,给她选料子做衣服,让她先看看胭脂水粉,说了老大你选了衣服就去找她。”
王策一脸满意,从旁边抓起一个被剥了皮的椰子,小刀一划去了壳,摸出一根小竹管子插进去喝椰子水。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老大,宝珠小姐在水里游过来了!”
王策噗地喷了罗成一脸椰子水,仰天长叹:“孽缘啊,孽缘。罢了,罢了,保镖就保镖吧……”
这女人自从出现,就鬼魅一样,让王策束手束脚,头疼不已。不是她长相上让人心悸,也不是郑宝珠性情阴恻,都不是,只是她一直寸步不离王策。最开始入厕时王策无意中抬头,就发现郑宝珠透过头是很有生活智慧了。
倒不是真嫌弃她吃很多,王策考虑的是另外一些东西。首先自己一行人毕竟是海盗,刀口搏命,船上都是男人,她一个姑娘很不方便也难以照顾到,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郑宝珠是那个骑鲸商团的铜雀送来的。这铜雀来历神秘,王策尚且猜不透他对自己示好的目的,此前从铜雀那里赊账置换船只,他也是一有钱赶紧连本带利还上,每次还钱那铜雀都笑呵呵说不急不急,让王策心中更是提防。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策可是广州府码头混混出身,见过三教九流数不胜数,铜雀就是那种所图甚大的奸商,给你一锭铜,你得还他一块金。
世界上最残酷最难以躲藏的灾厄之一就是债务,债这种东西理直气壮,黑白两道都放之四海而皆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欠债简单,要还可是没那么容易。
铜雀送自己一个这么漂亮的古怪女人,他想要什么?
王策每当想到这都头疼。那个叫铜雀的男人仿佛永远奸笑着藏在船上某个阴影里,在背后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某个时机的来临。
橘红色渲染了半边天海,就像太阳是一个破开的荷包蛋,里头鲜艳粘稠的颜色流向四面八方,吸入云端,渗入海水……
这正是郑宝珠脑内联想,好大的一个荷包蛋,肯定很好吃,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滋溜了一下嘴。
“宝珠,问你一个问题。”王策开口问:“如果某一天遇到了一场无法抵抗的灾难,你只能带走一件东西,你会带什么走?”
郑宝珠想了想:“钱?”
王策一脸郁闷:“不要这么市侩,想想你最不能割舍的东西。”
“但是你不是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郑宝珠好奇地眨巴眼:“你还说,人心所向,向的就是钱,只要掌握了金钱的力量,就会形成浪潮……”
王策一脸黑线:“你怎么记这些乱七八糟东西记得那么清楚。”
“你不是让我多学吗?”郑宝珠困惑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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