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一样的补品从宫里送出来,转头就进了薛氏的院子里。就连如夫人也发了话,说这是颜昭的第一子,务必万分心,这些好的就可着薛氏的吃。
云墨今日早上去领份例的时候,见着那库房里堆了新得的官燕,说是想领一些回来给我做了羹吃。谁曾想竟被底下的奴才好一顿排挤,就连我都被拉扯进去说了几嘴。偏杨瀚涓那子又不在,云墨回来的时候嘴巴撅的老高。
“你既知道如今这薛氏才是整个王府的贵人,人家自然是拿了好的东西去孝敬她。你又何苦自讨没趣?”我见她如此气,只是笑着剥了瓣新鲜的蜜橙递给她。她接过细细吃着,气愤不过:“主儿还是堂堂侧妃呢,不过就想吃一盏燕窝羹还得从她一个娘嘴里分出来,凭什么?”
我听到这儿,越发笑的更欢。她见我如此乐呵,反而更气:“我都是为着主子考虑,主子怎么还笑成这样?”我缓了几口气,道:“你也不想想,我虽是侧妃,不过也是个妾室罢了。何必争这一时长短?反而叫别人看了笑话。”
正说笑着,只见杨瀚涓着一身乌黑色的锦毛袍子溜了进来,手上提着一盒封好的官燕。我见状,又笑道:“瞧瞧,你一路噘嘴回来的后果。现在人家拿着礼找上门来了。”杨瀚涓听得我如此说,方笑着解释道,原来今早云墨看见的那堆,是宫里拨出来专门给薛氏的。
我听他如此说,那的确是动不得的。若是拿了半分,可是又要生出多少事儿来!
“既如此,涓哥儿何必再来跑这一趟?还提了这些东西来?”云墨站在旁边,冲着杨家子翻了个白眼。我笑着嗔了她一眼,这孩子就是娃娃脾气略略重了一些。但这么看着,也是为了我着想,也还有了几分可爱。
“姑娘是有所不知。我手上提着的这一份儿是爷专门叮嘱了要给侧妃的。没记档,都是爷自己的私库里存的。侧妃只管放心就是。”杨瀚涓说着,将那盒子放在了我眼前的案上。
是颜昭私库里的?我侧过脑袋想了想,问他:“我记得爷私库里也多半是些银子什么的,怎么从哪儿寻来这个的?”这子面上一喜,眉眼也是含了几分笑。原来颜昭将我素日里所喜欢用的吃食和物件儿列了个单子出来,叫人常备着给我。用的时候就直接去拿了就是。
这样的心思,怎么没见他用在朝廷上半分?
我正想着呢,这杨瀚涓又追加了一句:“这可是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呢。”
咚咚!
心口又跳了两下。一时间只觉得面红耳赤,整个人火辣辣的烫了起来。这个症候自我复宠一来就是一直有的了,和颜昭独处的时候尤为明显。
看他喝口水,翻个书等等的动作都会如此,更有厉害的当场就会四肢绵软,脑子不得思考,就连话都说不清楚半分!
不成不成,得赶紧找个大夫来瞧一瞧才是要紧事!可别是什么不治的症结才好。
想到这里,我忙问那子,可有什么信得过的大夫?这子倒也牢靠,说了一大堆太医院的杏林高手来,问我是要哪一个。只是这太医院虽说是好,但终究是男人居多,且这般妇人症候我想着还是得靠女医来诊。
还是怀琴进来奉茶的时候听见,方插话说,她之前在宫中当差的时候曾经识得一位太医,如今虽然他人早已西去,但还有个颇通药理的女儿留在宫中做了皇帝老儿的奉茶宫女。想来是可以请来瞧一瞧的。
杨瀚涓见怀琴这般说,我又听得有几分兴致,忙回去拟了帖子,托人送进宫里去给那位姑娘。到了傍晚用膳的时候,从宫里递出消息来,这一位姑娘将在七日后轮班得空时来替我瞧瞧这症结。
我见着那回信的笺最后落款是裴家女,忽而想起,这兴许就是前头的太医院院判裴家。于是在夜里入睡前,问怀琴关于这裴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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