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贞观年间的废太子李承乾了。这一宗虽然因了承乾太子的缘故,而与皇位无缘,但此后的历代唐帝都对这一脉颇为照顾,那李适之更因了自己卓越的才能,而官至中枢。虽然后来为李林甫所忌,遭其陷害,以至忧愤而亡,但毕竟多年的积累,无论在朝中还是在皇室贵族之中,都颇具影响。
而这位李郎中年不过四十,却已经是家族之中倡言之人,其父近年来卧病高榻,若是一去,则他必是族中阀主,到时那郡王的头衔自然也会落在他的头上。再加上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官员升迁多与此有关,他平日里交游广阔,又是毫不吝啬的主儿,却也是人脉深广,当然这也是靠了家中积财和他那吏部的官职。
周胜之所以识得他,却是因为对方曾经让长安县令在这曲江池边的风水宝地置下一处庄子。须知,这曲江池周围之地可是长安城真正寸土寸金之处,此人居然在此能够置下地来确实非同可。而这事自然也少不了交托到他周胜手上,这样一来,对方不认得他,周胜这边却是知道些底细的。
李成俊见他对方如此恭敬,虽然平日里是受惯了别人巴结的,这时却也是心情舒畅,当下便也笑着做出姿态道:“哪里,今日人多芜杂,周将军维持此地,实在是辛苦,辛苦啊!周将军但请放心,李某人来日定当去考功司中申明将军今日之功。”
见着对方那般样子,周胜原本便不敢让他来扶,即便只是做个姿态,这时耳听得这些话,越发地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边自顾自行了礼,一边起身道:“末将不敢,此乃末将职责所在,理应如此。否则,负了圣恩,末将万难辞其咎啊。”
李成俊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笑,话头一转,道:“然则,所谓精益求精,依本官看来,这曲江池边的秩序,还要有劳将军多费些心力啊。你看这原本乃是士子们吟诗赋歌之所在,曾几何时,何等风流潇洒,如今却是未免人满为患了,个中差别,我想将军也能体味出来吧。说得明白些,这里本是朝中各大家在京城里头难得消闲之地,若是弄成乌烟瘴气一片,只怕朝中几位大人面上可不好看哪。方才我可是见着几位大人的家眷了的,是以还请周将军多加心才是啊。”
纵然周胜再如何聪明,却也想到对方口中竟出了这一番话,顿时把他惊了个满头大汗,情急之中忙转换了脸色,做出一脸羞愤状,道:“大人教训的是,今日那些武举们实在太不象话,有失朝廷体统,末将适才正要去严加整顿,却正逢上了大人。由此可见,大人即便身在朝外,仍是记挂着朝廷法度尊严,又能时时为着同僚着想,实在是末将之楷模,朝廷之大幸啊。末将现下便去将那为首骚乱之人擒拿,一定不敢扰了大人的雅兴,这事还请大人放心。”他一边搜肠刮肚,将肚子里头好话挑了个遍,一边却暗地里将那李成俊及其女性家庭成员挨个问候了一遍,只想着此人纵是贵胄,又身居要职,这管得却也太过宽泛了吧。
不过,李成俊听了他的话,倒是颇为满意,因此便端着茶,轻啜一口,道:“周将军的能力有目共睹,本官自然是信得过的,既如此,你便去吧,本官自在此处静候佳音。”说到这里,眼见对方便应诺离去,却又加了一句,道:“周将军且慢,一会儿你去整顿秩序之时,务必将人群中那青衣女子带到本官这里来,本官见她身周围观吵嚷者甚众,怕其不利于朝廷,这事既撞见了,却是要过问一下的,因此还要劳烦周将军了。”他说到这里,已然是一口一个“本官”,用意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这位李大人比自己大了可不止一级,因此周胜虽然心鄙其所为,但口中仍是恭敬无比地道:“李大人忧心国事,令末将好生佩服,请大人放心,末将稍后一定将人带到。”说完,行了礼便躬身而退。
李成俊却并以对方露骨的奉承而有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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