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山,到得山畔,已经天黑。却见前面道路架起一座两丈余高的篱笆木墙,那木墙上贴着官府公文,公文概意是天仙冢宫因峭壁日晒开裂,落石砸损。现禁登游,若有翻窬篱笆木墙者,按律仗脊。若有乘隙盗窃冢宫内金银财物者,厉法处治!几名百姓在篱笆木墙外向山上好奇的张望。众人这时明白过了:原来冢宫被砸后,百姓远远听到声响,有人欲上山来看究竟,但本地官府已在山道设障,标文警示,是以一个百姓也没有上的山来。众人都暗忖:许夙投靠朝廷,本地官府便被其遣,冢宫一旦出了事,官府便封路罩护,许夙的手腕倒真是能唤来及时雨,遮云蔽日!
那几名百姓见众人从山上而来,纷纷询问。众人表情冷淡,不答一语,展开轻功,先是一个小跃,继而凌空一脚蹬在篱笆木墙上,借助蹬力再一个大跃,便过了那篱笆木墙。百姓讶异惶惑,回去不免云云:冢宫有煞气冲出, 山中有魈怪变人!
众人到得镇上,租了几间客房。柏坚与店家讨了笔墨纸砚,交于李盛罗。李盛罗在房中认认真真的将柏坚含冤被害的事由:柏坚睡卧妓院乃是金鹫妖人和许夙二人恶意中伤报复之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完整无缺的写下来。证词足足写了十大页。李盛罗写完后,检读了一遍,无笔误和别字,李盛罗再在证词上按了指押,先交给柏坚看了。柏坚目光扫过那证词上一个个楷书小字,泪水夺眶而出,他对李盛罗道:“先生这十张证词,便如是一剂圣药,能疗我心内多年的创伤!”李盛罗笑道:“区区些微,何足挂齿。哈哈,希望我的这剂证词圣药能立竿见影,医好圆成大师你多年来的一块心病!”
柏坚笑道:“我这块心病已经好了一半了。”丁澎、金馗等人也看了那证词,皆替柏坚赶到枯木逢春之吉。
空明道:“证词物重,宜当速速递呈我少林了改方丈。空音师弟擅离出寺,今缉拿迄了,也须立马归交我少林戒律院发落,(立马:立刻)老衲即刻动身,二位师弟请继协圆业师侄完蒇(chan)所余之任。我回寺呈交后便返来与你们重聚。”柏坚、金馗等人向空明道乏不已。空明将证词贴胸放了,将空音和尚背了,离店而去。
柏坚看着空明向西而去,久久没有把脑袋转过来。金馗见状,知其心中所思,道:“师兄,你离东亭已有十六年,若熬不住念亲情苦,便回东亭一趟吧!”柏坚略忖道:“十六年前,我是清清白白的下昆仑山,如今回山也应清清白白的。等了改方丈蠲罪改判的法函颁下,我先上少林,请了改方丈为我再行剃度,重新填籍,恢复原身后,才可携之归宁,俟后欢天!”(俟后欢天:等到了那个时候再欢天喜地的回去吧!)
是夜,众人分头歇息。柏坚为了与南宫媛比剑,前夜几乎通宵练剑。今日日间又是比剑,又是闯冢宫挖地道,在众人之中他是最疲惫的一个。他一着枕头便沉沉睡去,不一会儿便做起了梦。梦中他的师父神仙笑,大师兄圆心法师等人的一张张笑脸向他接踵而至。柏坚梦着梦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眼角却滚下泪来。
次日天还未亮之时,南宫媛因不喜与东亭中人挨近,又急女儿李碧,把李盛罗一把拉起便去了。众人醒后不见她夫妇俩,也不以为怪。
用过早饭后,翁星鹊对柏坚道:“昔年白莲教超日龙少清天佑前辈见背之事确凿深明,(见背:婉词,指长辈去世)由在下禀示天慈公即可。请柏坚前辈玉趾节足,叨扰至此。”柏坚握起翁星鹊的手,不舍道:“少侠西赴龙山,代鄙人向天慈公问安,敢乞天慈公恕我不亲抵觌面之罪。”翁星鹊道了谦词,对金馗道:“大师万金之躯,当 惜重。”金馗谢道:“少侠亦当惜重。”金、翁二人就像是同胞兄弟,彼此不多言语,也能
通达心意。二人相对一笑,各自颔首。翁星鹊最后抱拳打揖:“青山不改,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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