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确定,大概挑个下午吧。”卡斯帕耸耸肩,“我们可以边吃早饭边讨论,讨论完了就可以直接写。你一定得试试培根香肠,艾德里安,十分美味!”
他本想揽住艾德里安的肩膀,和他勾肩搭背着一起走,但卡斯帕注意到艾德里安没有带上他的行李箱:“你忘记你的行李箱了,艾德里安。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给你一个忠告,永远别信任旅馆老板和你隔壁睡着的糙汉。你都没丢过行李吗,艾德里安?”
卡斯帕意有所指,他毫无顾忌地在这个没有隔音概念的农舍旅馆发表阴谋论,全然没有压低嗓音。
“闭嘴卡斯帕!你欠揍吗?”旅馆老板娘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她提着拖把从一间空置的小隔间里探出了头,她看到了艾德里安,脸上顿时和颜悦色起来,“哦,亲爱的,你别听那混小子瞎说,我们旅馆都是正经人,房间的锁头也都坚固可靠,绝对能保证您的财产安全。”
卡斯帕露出一个笑容,是最能让女性心脏怦怦直跳的那种笑容:“哎,我亲爱的罗莎,你终于肯搭理我一句。非要我说些没边际的蠢话才能听到你的声音,你难道就喜欢折磨我吗?”他说起这话来毫不脸红,镇定自然地如同在谈论今天的雪花是几边形。
“少跟我来这套。”旅馆老板娘嘴上这么说,但艾德里安确实窥视到了一丝她被取悦的讯号。她没有再对卡斯帕抹黑旅馆的说辞追究什么,又缩回了小隔间里。
卡斯帕手肘撞了艾德里安一下:“行李箱。”显然他依旧坚持之前的看法。
“卡斯帕先生,”艾德里安说,“您可以将信纸也暂时交由我保管,我可以将它放在我的行李箱里,同时规避可能造成破损的意外。”比如信纸被餐桌上顽固的陈年油渍污染的意外。
艾德里安眨了眨眼,又补充道:“我对拜帖的书写略有心得,如果不和您的安排起冲突的话,我想我可以现在就写好它。”
“艾德里安,你很积极哦?”
“我以为您会为此感到高兴。”艾德里安接过卡斯帕递给他的信纸,“预约在午后三点如何?不会影响到午饭和晚饭的安排,也有足够宽裕的时间供给我们做准备。”
“听上去不错,但你不用那么着急。培根香肠,培根香肠才是现在我们最该谈论的。”
这家旅馆提供的肉菜都显得油腻,分量大而粗糙,加了味道浓烈的便宜香料,是长途跋涉的商人们所喜欢的口味。也许是因为处在商道上的缘故,从神圣罗马帝国南部而来的商人们给这家旅馆的菜色增添了不少南部风味,也能看到几种意大利和尼德兰的特色菜。
厨房做菜的水准先不说,酒类的质量确实不含糊,不过艾德里安只点了杯淡得几乎尝不出甜味的蜂蜜酒。卡斯帕说约克伯兰的水质不佳,井里打上来的水都有一股难以祛除的土腥味,口渴的话还是喝淡啤酒比较合适。
这个幽灵猎手明明在这个小村庄里也没呆上多久,却仿佛对这儿熟稔得像个本地人。艾德里安观察着卡斯帕,就在吃早餐的当口,卡斯帕已经和七八个本地居民打过了招呼,又和三四个年轻姑娘打情骂俏了几句,就是他好像记不清姑娘们的名字,见谁都喊罗莎。
早晨的约克伯兰吵闹得很,马车夫们要给他们的马喂食梳毛,检查马蹄铁和马车轮子,商人们清点货物的数量,仔细验证货物的外包装是否完好,旅店和餐馆都忙忙碌碌,炭火和猪油的气味里,锡、铜或者铁打制的餐具彼此碰撞,叮叮当当的。
在这种充满市井人味的吵闹声里,艾德里安和卡斯帕压低了声音谈论起那个虚构身份的细节来。
他的身份不能太高,可以是个子爵或者伯爵家的次子,最好有个低微的爵位,是一个采邑不大的男爵或者一个受封的骑士。艾德里安的口音决定了这个身份不能是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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