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他露出了让人安心的微笑,欠身行礼,“您会留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的,对吗?”
所有的怀疑都因为这句话而化解了,又或者说,是哈克子爵自己挑选了更容易接受的那个“事实”,默文当然还活着,而且,他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点了点头,哈克子爵走上前,一边想要再给他一个拥抱,一边应下了对方的话:“当然,我会留在这里。”
然而在哈克子爵说出自己会留在这里之后,转瞬间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发生了变化。
周遭的景色骤然间开始褪色,坍塌成大片大片的沙砾,而站在哈克子爵面前的这个人脸上的面具也在沙尘之中被撕裂,显露出他真正的样子。
站在这里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默文,而是他一直想要追踪杀死的阿诺德。
现实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脑海中,他颤抖着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回想起了那个他极力避免回忆起来的事实。
默文已经死了,被面前的这个人杀死。
“凶手!”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紧盯着阿诺德,然后站起身,攥紧了拳朝着他过去,“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阿诺德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着周遭开始坍塌的一切,也看着这个被沙暴一点点吞噬的男人。
在哈克子爵只差一步就能触碰到阿诺德的时候,沙暴开始蚕食他的身体,让他重重地摔倒在沙丘上。他觉得自己身体正在瓦解,他的意识正在下沉,最终,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完全吞噬。
“你才是那个杀了默文的凶手,”阿诺德冷笑了一声,将这句话当做自己的临别赠言,“即便再给你多少次机会,你还是会把他送上赴死的马车。”
子爵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事实上,他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梦境的世界终于归于平静,高礼帽的少年站在黑暗的空间之中,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朝着阿诺德打了招呼:“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阿诺德沉默着,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的话,他本来就连现在都不打算使用梦魇给他的沙锥,自从在格兰瑟那里看到了那只凶恶的怪物之后,他便开始对梦魇和它的族裔产生了怀疑。
面前的这个少年真的是唯一一个存在于世界上的怪物吗?和这家伙一样诞生于深渊的存在究竟还有多少?而他们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在弄清楚这些之前,阿诺德很难说服自己使用这份力量,然而这一次,哈克子爵身边的护卫太过严密,就算用了那枚可以修改人面容的怀表,阿诺德也只能将哈克子爵从他的护卫身边引开短暂的时间。
如果大打出手的话,阿诺德毫不怀疑那群侍卫会轻松地找到哈克子爵,到那时,他就自身难保了。
更何况想要从这样一个狡诈的贵族嘴里弄到真话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如果在梦境里,面对自己最熟悉的人的话,即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提起警惕心说谎。
最终阿诺德确实弄到了实话,然而真相却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当然,现在不是为这个发愁的时候,既然难得见到了梦魇,阿诺德便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机会问些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穿行在梦境里的恶魔,先生,这一点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在高礼帽之下,梦魇勾唇露出了一个微笑,“至于我的目的……这并不重要。”
“这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
“和恶魔交易的时候你可不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笑意仍然停留在梦魇的脸上,然而他的声音却多了几分冰冷的寒意,“我把我的力量借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到这里来问我问题的,一年之内你要为我带来十个战利品,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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