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我的吧。”
齐一遥有些紧张,担忧地盯着沈潋道:“抚台若是不放心,不见就是。将他们二人押到大狱,审一审便什么都出来了,何必以身犯险?”
齐一安显然也是这样的心思,抿着嘴朝沈潋望去。
沈潋刚站了起来,披上衣服,闻言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齐一遥道:“小乔,你当真是我手底下的人?我好歹是皇上亲自委任的巡抚,一举一动要照着大周律法行事。你这样罔顾律法,擅动私刑,是要我拿你点天灯吗?”
她说的是浑话,齐一安没忍住先笑了起来,齐一遥双脸涨红,见她分明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又急又气道:“生死攸关的事,抚台怎能如此全不在意!”
沈潋系上外袍的衣带,随意道:“自己的命,我当然在意,所以才会让你带着亲信暗中守着。你若是还一心要将那两人绑了扔到大牢里去,那我也只好束手就擒了。”
齐一遥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照着她的意思,赶紧安排。
两人进来的时候,沈潋正坐在主位,端了杯凉茶独饮。前面的一人先走到中间,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九叩大礼,而后将头抬了起来。
沈潋正奇怪这人什么规矩,见皇上都用不着如此郑重,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巡抚。随意瞟过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顿时差些将满口的茶都喷出去。
这可比李页新刺激多了啊。
来人正是曾经被沈潋放生的井上十三郎。
相比起上次的混乱,眼下,几个人都显得镇定了许多。
沈潋拽着齐一安一同走到他的面前,先将人拉起,而后面无表情地指着十三郎道:“问问,他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这副打扮。”
十三郎的衣着颇为正式。
日本与大周本便是同根同源,他换下了之前那一身惹眼的窄袖直垂交领短衣,改穿了大周的宽袍广袖圆领长衫,头发齐整地梳起,甚至还簪了一只乌木发簪,只是腰间还别着那把相当怪异的长刀。若是不说话,果真还像个颇有威仪的乡绅贵族。很明显,他本人也对此十分了解,故而始终双唇紧闭,不肯出声。
齐一安组织了一点简单的语言,正要开口相问,十三郎旁边的那个人便已经回答道:“他从舟山出发的时候,正好遇到海盗劫掠,便被稀里糊涂地带上了船,换上了汉人的衣物装扮。”
众人一时都将目光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实际上,他一直跟在十三郎的身后,又沉默着不肯说话,以至于沈潋几乎都要忘了,方才便是这个人代着语言不通的十三郎,同齐一遥说出了求见的话。
沈潋原本以为这也是个日本武士,然而,他开口之后,并无奇怪的日本口音,反而有些江西方言的影子,齐一安觉得奇怪,伸手拉了拉沈潋的袖子。
沈潋立刻会意。
那人显然也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随意地朝大堂四周望了望,说道:“抚台还是让底下的人撤下吧。这样谈话实在不便。”
沈潋朝十三郎看了看,见他神色间并没有杀伐厉色,也不扭捏,朗声道:“小乔,让你的人退下。”
齐一遥从屏风后站了出来,面色颇为不甘。
沈潋转头朝那仆从笑道:“阁下容禀,我多少也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这位是我的亲信,今日我们所言,定然不会泄露半分。望阁下能够理解。”
那人倒没有拒绝。
齐一遥眼中一亮。
沈潋却又望向齐一安道:“小千,你退下。”
齐一安登时一愣。
沈潋继续道:“小护说过要今日回来,你去同他打个招呼,就说府里来了客人,现下忙乱得很,让他明日动身不迟。”
齐一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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