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文不值。”
话说到这个地步,当真是一分情面都不留。
“谢谢主上教导,淳风一定加倍努力,为有朝一日能够怨恨您而努力。”
西境关外,初秋已经少见草木,几棵枯草像是风烛残年的老者,守着荒凉的故土摇摇将坠。凌厉狂风卷舐着黄沙,把西征军的营地掩埋在漫漫大雾里。
闻人异着单衣坐在营帐里,面前堆满西境布防图,正落笔飞速拟着将要送回阙城的战报。鎏银盔甲堆在一旁塌上,血迹还未来得及处理,早已风干凝结。
五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见塌上随手乱扔的盔甲,默默拿过一方棉帕擦静。他刚从阙城赶回,一路快马加鞭,眼下仍有两道浓重的青色。
“回来了?王上怎么说?”
五方停下擦拭回答道:“王上称将军骁勇善战,西征军更是以一敌十,回绝了抽调演武场散兵扩充西征军的请示,只说若实在战况吃紧,将军可派人去五十里外天峪关调守军支援。”
闻人异放下笔,整个人靠在了案桌上,阖着眼神情从容温和,眉心却微微扣紧:“这可是王上第一次回绝我呢,果然,他还是猜到我私留兵力了么?”
正如先前梁雁猜测,战况十分可观,闻人异几次主动出兵,把牧族部落撞得零零散散无法正面联合对抗,战线直接向西延了数十里。
数战告捷,闻人异见牧族已无法还手,便做了一个极大胆的决定——隐瞒王上,将西征军中预选出的秉政军人选全部调回,以保留秉政军实力。
其实哪有什么伤亡惨重,向王上要兵只是填满秉政军撤离后的亏空罢了。这段时间军中人数锐减,保不准牧族哪天突然来袭,伤了西征军元气。
“算了。”
那人如今莅于阙城王宫,抬手能触金銮苍顶,以不再是无法自作主张的王世子,区区秉政将军,何德何能左右他的决定。
想了想,闻人异又问道:“你这次回府可见了梁雁?她那里有没有传出动静?”
五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为难,听到这个话题更是无法言喻的恐慌。
“回将军,我启程两日后,府中家丁快马追上我报称,夜里有歹人闯府。经仵作验尸,雁姑娘被割喉殒命,两个贴身侍女畏罪服毒,邀月今夕所有财物珍品被洗劫一空。”
“假的。”脑海中那个巧笑倩兮的人儿若隐若现,闻人异一手撑着额头,挣脱战争带来的疲倦烦闷,露出出征以来的第一道微笑。“多半是那鬼女人自己卷着财物上路了。为了躲避跟踪,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将军以为,雁姑娘是诈死?”
闻人异抬眼看着五方,淡笑不语。他本就一张众生惊艳的好皮相,狭长的眼角落了银发点缀,原是英姿飒爽的将军竟生了几分阴柔媚态,连日夜相伴的五方也被他看得恍惚起来。
头一次觉得……自家将军笑起来真邪。
“我的将军府,守卫森严可比王宫。退一万步讲,是哪个身怀绝技又胆大包天的贼人,能越过高墙,还能杀得动她?”
五方呆愣在原地,愕然哑口不敢吱声。
“咳……”闻人异见五方六根不净,也知道方才又是自己凭色杀人了,尴尬地轻咳两声,换上刀枪不入的冷脸。
“牧族那边有什么动态?”
五方忙不迭地配合他:“我军骁勇,牧族元气大伤,大军已退至国境线外,近日应该无法还击。”
“好。”闻人异起身离开案桌,让位给五方:“你来替我把战报拟完,写牧族负隅顽抗,我军恐难抵挡,反正要让王上知晓我们并不容易。”
说完,他掀帘走进帐外漫天飞沙里,只给五方留下一方砚墨和引人遐想的潇洒背影。
有将士见闻人异走出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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