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远远不止体现在武力上,就连随口而出的话语,竟然也包含着如此诛心的狡计。
而偏偏,这种情况之下,无论是曹操还是他陈宫,竟然都找不出可以回答的答案。
忠君?天子暗弱,先有灵帝公认宦官为父,宫中穷奢极欲不闻百姓苦楚,后有献帝受制于董卓,犹如泥塑坯胎,如此君王,如何忠得?
忠民?百姓苦楚,然而天下士族犬牙参差,汉朝数百年来尊崇儒家所构造的人种阶级,士农工商四类分别令天下百姓根本不具备和士族交锋的能力,如此民众,如何忠得?
忠己?在这个处处受儒家学识掣肘的时代,这样子的言论只要谁敢提出,就会被立刻重重打倒在地,是根本无从选择的一条。
其实,陈宫很愿意曹操选择忠君这一条,无论如何,这一条总归没错。但是曹操毕竟是曹操,生性高傲如他不可能选择这般虚伪的答案,这个问题也正是针对他而来的。而曹操这份真性情,也是陈宫心折的地方之一,所以他也不愿意在这一面强迫曹操选择。
“妙才将军,主公此刻心神不宁。这支小队,今夜不可再入陈留城。”
靠近夏侯渊,陈宫面无表情地低声耳语,而听到这句话,夏侯渊身体一震,他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陈宫的言外之意,这是为了防止这支小队进入陈留城后散布今日消息的可能。
曹操如果回答了洪埃也便罢了,但事实是,曹操没能回答这个问题,那么随之而来的猜忌势必会无从遏制,如果任其发展,不要说招收义军推翻董卓的暴政,曹操自身的声誉能否保证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末将明白了。”
夏侯渊的面色白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了陈宫的吩咐,他同样明白人言可畏这句话,只是可惜了这一支自己招募的义军,只是因为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语,却要先死在自己人手中。
锋利的言语,果然也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利刃啊。
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夏侯渊抬起头,陈留城已经近在眼前,咬咬牙,他举起手高声下令:“全军听令,今夜恐有贼人去而复返,与我共同在城外驻防。”
跟随三人的军士们闻言停下了脚步,开始纷纷攘攘地准备驻营,心思单纯的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主将的杀心,只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城外驻防。
“妙才,你这是作甚?”
但是就在这时,最前面的曹操沉声发问,闻言,夏侯渊咬咬牙,开口道:“大哥,事急从权,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不可声张?有何不可声张?是曹孟德不曾回答是忠君、还是忠民或忠己??不错!曹孟德问心无愧,无从回答!又有何见不得人?你们休要因此多生事端!!”
曹操完全没有丝毫压低音量的意思,反而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几句时已经形同咆哮,洪埃的这个尖锐的问题让他再次直面了自己最不愿意直面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到底是应该忠于谁?汉室的确是自己应当效忠的,但是在黄巾之乱中自己所亲眼目睹的天灾,又有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
无从回答!!
这就是曹操现在的答案,也许以后他会得出更好的答案,但是现在他只能说自己无从回答。
眼见曹操怒气冲冲地率先进入了陈留城,陈宫叹息一声,只得回头对夏侯渊说:“主公现在还是过于仁慈,也过于直率了。却也罢了,至少让天下人看看,还有一个敢于在这个问题前说无法回答的曹孟德。”
“是,先生。”
夏侯渊佩服地对陈宫拱手,虽然刚刚见面,但是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隔阂,而短短的几句交流,更是让夏侯渊承认了陈宫的军师地位。
“今日事毕,明日起,当发布檄文以征召四方义士。天下诸侯已经蠢蠢欲动,恐怕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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