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你且往前站站。”容纤阿实在受不了,窦襄那动不动射过来的眼神,让她坐立难安。
鸳鸯虽是不解,但也不会质疑自家主子,略微往前挪了两步,恰恰挡在容纤阿的面前。
“鸳鸯。”容纤阿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这里边实在憋闷的慌,你暂替本宫挡着,本宫出去透透气,一会儿便回来。”
她真的是快憋死了,像个傻子似的端坐一下午,显然又没有人想要跟她搭话,真的很无聊。
鸳鸯甫一听这话,顿时提高了警惕,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紧紧扣住身后自家主子的衣襟。
“太子妃,这可万万使不得!且不说太子殿下会不会责罚,这么多位王公贵族在场,您提前离场,他们背地里会怎么议论您?到时候舒良娣定是要骑到您的头上耀武扬威的!”
鸳鸯实在是搞不懂,自家主子怎么变成了这般性子,若是放在从前,早就使劲浑身解数往人堆里扎了,现下倒好,竟自暴自弃到这个地步!
骑到她的头上?她不在乎!只要不打扰自己好好的生活,她舒良娣爱作什么妖就去作,人家东宫太子都没讲什么,哪轮得到她容纤阿发言。
瞧这样子鸳鸯是不会放她走了,看来得另想法子。
容纤阿眼神逡视四周,终于目光落在了手边的那只茶杯上。
“鸳鸯,这茶水凉了,去给本宫重新沏一杯。”
鸳鸯有些狐疑的瞧着太子妃:“那您可得答应奴婢,断不可偷偷离开。”
“当然!”容纤阿信誓旦旦的保证,“况且你不在这,谁掩护本宫离开,稍有动作,这殿里的众人也会用眼神将本宫给锁死的。”
鸳鸯细想觉得有理,纵使别人不注意,太子殿下也会拦着的,若是说早前马车上的关怀是偶然,那刚刚太子殿下一直不停扫过来的目光,却是将什么都给解释通了。
“那行,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沏茶。”
容纤阿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等鸳鸯的身影消失不见,便立刻从位置上起了身,瞧着窦襄正被一个脸生的男人绊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本来场上众人就不甚关注她,再加上舒良娣早就将大家的目光悉数引了过去,除了离她最近的七皇子发现太子妃偷偷离席,并无他人注意到。
七皇子本就对这个突然被赐下来的太子妃无甚好感,以为她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黯然神伤离场,心中喜不自胜,哪里还会提醒众人太子妃离场的事情。
容纤阿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走着,虽已过了正午,太阳不若之前那般毒辣,但也刺眼的很,那些还没来得及谢的花,此刻也都耷拉着脑袋蔫了下去。
她快步小跑,想要赶到离她最近的凉亭下,却不料身上那繁复的宫装,曳地的裙摆着实耽误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容纤阿所有的耐性终于在此刻给磨完了,一直努力维持的得体形象也终于在破功了。
“什么玩意儿!”她一扬手,尚衣局好几个绣娘连夜赶工的曳地裙尾,便这样和裙子分开了,布帛的撕裂声,在这毫无一人的烈日下,显得格外突兀。
今日下午,她原本就想着随意扯个谎不去前厅,可又转念一想,倘若众皇子都会过来,那她心心念念的窦靖,会不会也在里面?
可上天仿佛瞧不得她好,她足足在那等了一个时辰,受了多少人的冷眼,却始终连那个人的一片衣角都不曾见过。
她是真的好像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便也足够了。
容纤阿都快搞不清了,到底现在是梦,还是那六年是个梦,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人,帮她将这一切盖棺定论。
窦靖是她对过去的唯一念想,再见不到,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