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

    饭到半途，顾老夫人放下筷子，示意大丫鬟莺儿端着一个瞧着便彰显年代感的木盒出来：“清和，这是祖母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随着木盒的盖子被打开，一柄火红如意展现在众人眼前。

    顾清和满眼都是燃烧着的如意，就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了起来。

    见顾清和喜欢得不得了，老夫人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扬了起来：“这血如意是顾家祖上传下来，原本有两柄，寓意着成双成对，一柄祖母已经给了你清远哥哥，剩下的这一柄，便便宜了你。”

    想来，如今顾清和手上的这一柄血如意，合该是传给二房长子顾清扬的。

    顾清和忍住纷飞的思绪，眉眼弯弯地道谢。

    紧接着顾景山和侯夫人纷纷送出了自己给顾清和准备的生辰礼，就连顾清雪，也备了一份心意满满的亲手做的糕点。

    和乐融融的家宴散幕之时，已经月上中天。

    圆月当头，照亮了满庭芳内一草一木，顾清和早给伺候的下人们放了假，唯独无处可去的白露留了下来。

    “小姐，白露没什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您，只好做了一个荷包……”

    白露的脸上带着一丝羞赧，荷包上满满地绣着福禄寿字样，甚至别出心裁地用了不同的字体，排列地整整齐齐的。

    顾清和意外地接过荷包，随即展颜一笑：“多谢。”

    白露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随即咬唇道：“小姐，您、您今日不上香吗？”

    阖府皆知今日是顾萧山夫妇及长子的忌日，可白露看着顾清和似乎并没有上香的意思，这才斗胆一问。

    顾清和摆弄着荷包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回应白露的话，反而问道：“白露，若你再遇到自己的父母，想回去吗？”

    “不，奴婢只愿伺候在小姐身边。”白露忍住眼中的酸楚，轻声道：“奴婢虽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不过偶尔想着，若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愿他们平安喜乐。”

    怨父母吗？也许曾经是怨的，那些颠沛流离饥寒交迫的时候，永远也无法忘记。

    只是现在，白露只想尽快成长起来，成为能随行在小姐身边的丫鬟。

    顾清和沉默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眉眼淡淡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光下的她，比平日里更似随时要飞升的仙子。

    夜空中隐隐传来呜咽的笛声，好似远在天边，却又久久萦绕在耳旁不散。

    府外阖家欢乐的笑声，夹杂着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和孩童嬉戏玩闹声，让顾清和不由得回忆起父母兄长俱在时的其乐融融景象。

    白露更是动情，早已经哽咽得泪流满面，换了好几张帕子拭泪。

    忽来一股凉风，将顾清和从回忆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江南小调，可真是费心思。”在白露怔愣的神情里，顾清和讥讽一笑，随即推开门走出屋外。

    满庭芳屋脊上，赫然站立着一个人，手执一支墨玉长笛，呜呜咽咽地吹着江南小调。

    “王爷好兴致，中秋之夜不陪着圣上太后，却来了我这院子。”顾清和眼底幽深，看向苍梧的眼神好似一个无底洞，“莫非，王爷对我上心了？”

    笛声一顿，屋顶上的人飞身而下，恰好立在顾清和咫尺之遥处，看向她的眼眸同样蕴藏着无尽翻滚的情绪：“是又如何？郡主怕了？”

    顾清和安静地看着苍梧，似是想要分辨这话的真假。

    半晌，银铃般的轻笑声响起，顾清和眨了眨眼，忽地凑近苍梧，呼吸相闻间，只听她轻声道：“王爷有话不妨直说，我这人脑子笨，揣测不到王爷的心思。”

    “三年前，中秋夜，淮水河畔，密云庄。”

    苍梧紧紧盯着顾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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