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神仙任,不如何姓父母官。”诗中的“何姓父母官”,就是指的何施仁。
后来,何施仁因惠民利民的功绩,不久就提拔到知府一职,仍旧是集营事务总负责。
再说这何施仁的出身,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农家弟子。初初上任时,百姓还颇为高兴。想这何知府既是农家出身,那就算是自家人了,必定更能理解劳苦大众的苦累,更能替百姓分忧解劳。
然而,事情没能按照预想进展,这个何知府,竟在后来搞腐败了。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讲:何施仁把自家的桶,伸进百姓的井里来舀水了。
更详细些说来,何施仁作为集营负责人,按理只是负责监督管理工作的,但他绕过地方采购处和营销总部,竟自己开了个商铺。作为采购资金的来源,他先是挪用了集营处的资金,利用官职之便私下买进。又将采购来的商品私下卖出,从收益里拿出一部分补齐挪用款项,赚取差价。
至此,何施仁他既是集营负责人,又是自家私营负责人。江陵的大半行销产业,都掌握在他手里。
说到这里,你可能忍不住想问,王莽一家跟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王莽父亲王虎,我们不是讲过,他经营着江陵最大的私营店铺吗?其实他店里的一应商品货物,十分之九都是来自于何施仁。也就是说,王虎的店铺,明面上是王家的,其实暗地里,另有一个东家就是何施仁。
我们常说,人世间的功名利禄,占据了绝大多数人的一生。这种追名逐利,我们称之为庸俗;对于不求功利的隐士,我们常称赞其清高。百姓对于官员的要求其实很低,大家不需要他们做到隐士那样孤心寡欲,或是立下多大的功劳。但凡能够保持一生廉洁,你就能听到众人频繁用着“清高”一词夸赞他们。
私以为,何施仁实在不能称作“清高”,他甚至不能称作“官员”。充其量,他也只配得上“商人”一词。
在唐棣的调查之中,还有这么一件事。据知情人士讲述,何施仁曾经查收了五千匹绸缎次品。按照常理,这种残次货品必得拒收才是。但是,何施仁却不是这么做的。
当时,他私下里联系了这批次品的卖家,以不到正品一半的价格收入进来,放在王虎店铺里,当做正品进行售卖。
唐棣后来粗略的估算一番,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匹正品绸缎的采购价大概为一两银子,售出价格则达到一两三钱每匹。五千件算下来,最少能赚四千两。而何施仁这样的四等官员,每年的俸银不过一百两,要赚到这些钱,就算不吃不喝,都需要工作四十年才行。这样想来,何施仁还真是厉害,他的一天能抵别人的四十年。
或是良心作怪,何施仁于明面上,还是实施了许些利民举措。比如,他倡导兴修水渠,充分利用江陵的水利优势,使农田作物的灌溉需求得到保证。每年又由官府采购并免费发放桑树树苗,鼓励百姓种桑养蚕。为了方便货物输送,他在原来老渡口的基础上进行修整,渡口的船只流量得以翻番,一定程度的促进了当地的商贸产业。
这些举措的好处还是很直接的,大家也都心怀感激,很多人评价他:恺悌君子,民之父母。
这不过是受益者的阿谀奉承,是他们对何施仁权势的羡慕及向往。人人都想成为何施仁,但他们没看到的是,这场资本贸易的背后有多少龌龊事。何施仁他不过是拿着民脂民膏,富了自家的腰包。
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点不安。毕竟,就实际情况而言,何施仁还是为江陵百姓谋了许些福利的,却要遭受如此的严格处置,似乎有些体质无情的意味。
我纠结的说道:“你看哈,譬如王虎那样的民间商人,他们做的事跟何施仁差不多吧?不过也是从采购到销售的商贸行事。但是为什么就允许百姓这样做,到了何施仁头上,却要严格处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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